光的薄胎玉鑑,溫潤蒼白。
在周遭男人的燒灼下,一點一點鍍上暈熱的粉色。
人人都想竊玉偷香。
她一杯還沒有喝完,四面八方的酒杯都獻殷勤。
雪茄和菸草的霧氣中。
他們一個個眼睛像豺狼一樣,泛著綠光。
姜蝶珍在象牙塔握著畫筆,不懂浪酒閒茶。
黃微苑又怎麼會看不明白。
“夠了,她不能再喝了。”
黃微苑於心不忍,很快就宛如被北戴河的水一樣淹沒口鼻。
因為身邊的男人看她不合時宜,厲聲呵斥她:“不是你把她叫來的嗎,裝什麼清純!”
黃微苑感覺剛才喝下的酒燒灼著胃,疼得難受。
她蜷縮在一角。
“小苑?”
姜蝶珍用手背擦掉唇邊的酒。
她發現黃微苑眼睛紅紅地,捂著肚子顫抖著,於是放下酒杯。
她的臉被燈光迎著,靜謐乾淨,浮上的薄紅,像是一抹胭脂。
“我朋友肚子疼,我可以帶她去衛生間嗎,我帶了胃藥。”
明知道此刻走不掉。
姜蝶珍從脫下的白狐小襖的包裡,翻出一個青藍色的緞面御守。
上面彆著幾隻桃花,和一個眯著眼睛,嘴角安恬彎起來的小貓,如意結盤扣在上面。
這個御守送去神社開過光。
有永以為好的意思。
姜蝶珍的臉被酒意醺的玫紅,恍若在害羞。
遞給坐在一旁的盛紈:“親手做的,送給你。”
然後她迅速站起身,彷彿像懷春少女一樣害羞。
拉著身邊的黃微苑,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公子哥們,從來沒遇到這麼清純的。
一個個都發出了起鬨的呼叫聲。
一旁最玩得開的程逢舟,還舉起雙臂,鼓起掌來。
“呦呵,Requited love!”
站在洗手間裡,以為自己躲掉的黃微苑,收到了盛紈的訊息。
【怎麼這麼久都沒出來,玩我呢,我在華爾道夫開了房,你帶她去,下面有人領。】
【躲也沒用,她喝了聽話水。等下就有效果了,再清純也得找男人解決,懂嗎?】
【你不想這幾年沒戲拍,就別給我睡女人,設阻礙。我呢,有的是方法,讓你混不下去。】
黃微苑顫抖著站起身。
她咬住下唇,竭力抑制住哭腔,問在門外等待她的人。
“寧寧,你那個御守,不是為喜歡的人做的嗎,為什麼要給盛紈那個人渣。”
“嗯,什麼?”
姜蝶珍迷迷糊糊的。
“御守,就是那個櫻花小貓的御守。”
“那個呀——如果不把那個拿出來,沒辦法帶著你逃掉吧。”
姜蝶珍臉紅紅著,帶著執拗的孩子氣,眼裡閃著光。
“我都看好路線了,我.....我們從東苑走,就說出門買胃藥。”
姜蝶珍走下臺階,雪落在酒熱的頰上,水漬被體溫暈化,像是一滴淚痕。
她渾然不覺,細白的手指把傘舉的很高,偏向黃微苑這邊。
自己的半個肩膀都被大雪覆蓋,黏在一起,溼漉漉的。
她的小襖遺落在酒席上,衣著單薄。
“我帶你去酒店,今晚發生什麼你都別出來,寧寧,你發現沒,他們是衝著你來的,奈何不了我。”
她們走出俱樂部,意外地沒有安保阻攔。
想來,是盛紈已經打過招呼。
坐上出租。
姜蝶珍的裙襬,已經被那群人撕壞掉了,又細又白的腿搭在車座上。
她渾然不覺。
意識有些迷濛,還在想著照顧黃微苑,垂眼翻找著包裡的紅糖水。
“誒,在呢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