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軒愣在原地半天,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支支吾吾道:“我……我瞎猜的。”
可這樣的話怎麼能糊弄的過去?
那青衣男子身上沒有弓箭,只有一把菜刀,他就算看他行為不軌能猜出他是刺客,又怎能猜出他會射箭,還知道他箭術極好百發百中?
沈嫣跟那男子也不熟,不過是曾偶然在他身側看到過弓箭,這才猜測他應是會射箭的,但也只是猜測他會,並不知他箭術如何。
齊景軒跟他素不相識,又怎會知道這些?
沈嫣看了齊景軒半晌,腦海中諸多念頭閃過,其中她覺得最不可置信的眼下看著卻是最有可能的……
但不管她的猜測是否為真,都不宜在這裡宣之於口,便只能將這些念頭暫且壓下,收回視線道:“先回去再說吧。”
齊景軒不敢跟她對視,諾諾應了一聲,跟在她身後上了車。
………………
齊景軒這邊絞盡腦汁思索著待會應該怎麼跟沈嫣解釋時,晏涼河邊的畫舫上也並不平靜,眾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按照慣例,龍舟賽結束後大家會在船上宴飲一番,宴席散便該回宮的回宮,該回府的回府。
可就在畫舫靠岸,眾人準備離船時,五公主卻說身邊的一個宮女不見了。
五公主性格怯懦,起初發現身旁宮女不見時也不敢大肆聲張,只派了人偷偷去尋,後來遍尋不到,便有些急了,去找了三公主幫忙。
三公主卻是不以為意,說她性子軟,對身邊下人管束不嚴,那些伺候她的宮人素來懶怠,八成是趁著今日人多無人注意,偷偷溜去躲懶了。
五公主卻說不會,那消失的宮女是素蘭,是她身邊最忠心的人,誰都有可能溜去躲懶,唯獨素蘭不會。
但三公主哪裡會當回事,只道待會要回宮時素蘭自然就出來了,之後便去與諸世家貴女說笑賞景了。
五公主無法,又不敢尋其他人幫忙,只能讓自己身邊的另一個宮女繼續去找,卻始終一無所獲。
眼見著宴席將散,眾人就要回宮,素蘭還未現身,她這才不得不對太子說了。
太子也是知道五公主的性子的,是以起先也沒太當回事,只當是宮人一時躲懶,在哪處多飲了幾杯醉倒了,便命人去尋。
誰知這一尋,卻在一間船艙內尋到了一具屍體。
那屍體仰面躺在床上,衣衫大敞,裸露的面板上痕跡斑斑,凌亂的被褥上也有斑斑點點的汙濁印記,一看就知道這裡曾發生過什麼。
一場與民同樂的盛會竟出了命案,太子當即面色一沉,厲聲道:“查!”
隨行的宮人侍衛登時散開,有些去查問畫舫上的船工等人,有些則去到諸位皇子公主和各位高官及其家眷門身邊,讓大家不要慌張,待事情查明自能離去。
眾人看著那些宮人,知道這既是安撫,也是看管,一時無人多說什麼,只是原本的好心情都散去了,只覺晦氣。
安王聽說出了人命也是一驚,掩下心中驚駭,趁身側無外人時低聲喝問隨行的下人:“怎麼回事?()”
不是說只要做做樣子就好嗎?怎麼就鬧出了人命?
他與齊景軒不對付,今日又拌了幾句嘴,上船後心裡就一直壓著股火無處發洩。
龍舟賽即將開始時,他見齊景軒沒現身,知道他定然是又去躲清閒了,便想了個主意要壞他名聲。
這小子先前在成安侯府酒後失德,壞了沈小姐的清白,偏還做出一副痴情樣子,不僅求了父皇賜婚讓他跟沈小姐訂了親,連在民間的聲望也有所好轉,硬是把一樁壞事變成了好事。
既然如此,那他就讓人裝作齊景軒的樣子去欺辱一宮女,屆時事情傳揚出去,看他這好名聲還如何能保得住?
他不是痴情嗎?他不是對沈小姐一心一意嗎?待事情鬧開了,他要如何解釋?
安王想得很簡單,這件事原本也的確不難,正好今日他跟齊景軒穿了一樣的衣裳,只需讓人尋一不起眼的宮女,從身後打暈了帶進船艙,假意羞辱一番,然後那人在穿著這身繡青竹的衣裳從房中出來,故作不經意地被人看到個背影就行。
屆時他這個六皇子一直在人前轉悠,且早就換過衣裳,那被撞見的人自然不會是他,只能是齊景軒。
剛才眼見都要下船了,事情還沒有捅出來,安王還以為是那宮女膽小,忍下了沒敢發作,心下正覺不甘,就聽五公主和太子說她的一名宮女找不到了。
安王轉瞬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