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蘇氏握著沈嫣的手,看著一旁木匣裡珠光寶氣的各式物件,眉頭微微蹙起。
“怎麼出去一趟拿回這許多東西?都是晉王送你的嗎?”
雖然兩家已經口頭定下婚約,但畢竟是假成親,收這麼多禮物怕是不好。
沈嫣搖頭,道:“王爺帶我出去玩,這些都是遊戲時得來的彩頭。”
說著將今日逛街的趣事說了,尤其是有關雅風苑的部分,更是講的十分細緻,繪聲繪色地給蘇氏描述那裡的亭臺樓閣多麼精巧,裡面的各式玩樂多麼有趣。
蘇氏聽得咋舌:“早聽聞這些勳貴世家的公子小姐們最會玩樂,沒想到竟能在一座宅子里弄個瓦舍出來。”
“女兒也沒想到,進去前還以為是誰家的屋舍呢。”
沈嫣笑道。
蘇氏聞言嗔她一眼:“那你還敢隨晉王一道進去?就不怕他將你拐了去?”
“不會的,”沈嫣道,“我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不會害我的,而且……”
她說著斟酌了一下措辭,道:“我覺得外面的傳言並不一定就是真的,晉王雖然性子確實頑劣了些,說話有些……呃……不太好聽,但也沒有傳聞中那麼不堪。”
比如中午吃飯的時候,他雖然很生氣那些人散播有關於他如廁的流言,但也只是將人趕走。
回來後看著老張家的院門覺得生氣,但也並沒有去鬧事,只是心裡想著回頭換一家借用淨房。
而傳聞中的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是京城頭等惡霸紈絝,初來乍到的人聽了只以為他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蠻橫王爺,見了一定要躲著走才行。
沈嫣對齊景軒一開始就沒抱什麼期望,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現在看來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糕。
蘇氏與齊景軒沒打過什麼交道,唯一一次面對面還是成安侯府春宴那日。
儘管周太醫一直叫她寬心,不要多思多慮,可一想到女兒將來要和這樣一個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她就不能不憂心,這幾日因此連飯都不怎麼吃得下。
此刻聽沈嫣說晉王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差勁,她心裡多少還是舒服了些。
哪怕是假成親,她也希望女兒嫁的不是的蠻不講理的混人,不然萬一以後和離時對方耍賴不認怎麼辦?
母女倆聊了一會,見沈嫣神情始終平靜溫和,提及外面的趣事時還隱隱帶著笑意,並不似作假,蘇氏這才又將話題轉到那裝得滿滿當當的木匣子上。
“你頭回與那些勳貴子弟打交道就贏了這麼多彩頭,他們會不會惱了你?”
她雖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出身,但一看也知道那匣子裡的東西都價值不菲,那些在雅風苑和他們一起玩樂的世家子弟能輸得甘心嗎?會不會記仇?
晉王身份尊貴,倒是不怕什麼,可女兒將來與他合離後就不再是王妃,那些人到時候會不會找她的麻煩?
“娘多慮了,”沈嫣說道,“這些東西於咱們而言
是難得一見的好物件兒,於那些世家子弟而言卻也不過是些拿得出手的玩物罷了。即便是給出去有些心疼,也不會真的為了這些東西就找我的不痛快。”
“真若是十分貴重的東西,他們怕是也不會輕易帶在身上,便是帶了也不會隨便拿出來做彩頭”
“至於以後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些以尋常心待我的人,自不會隨意找我麻煩。那些不喜歡我的,便是我沒得這些彩頭也一樣會刁難我。”
“若是為了提防那些可能看我不順眼的人就什麼都不去做,那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蘇氏仔細想想也是,微微頷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心裡有數就好。”
沈嫣點頭,從匣子裡挑了些她這個年紀的婦人也能用的東西留下來,又挑了些沈鳴山能用的,這才抱著匣子回自己屋了。
回屋後,她將木匣放到一旁,唯獨取了那個千里眼在手中把玩。
今日她跟齊景軒說的不假,她確實曾見過這東西一次,也確實當時就想要買一個,但是……那分明是“夢”中的事。
而她在見到這個千里眼的那一刻,完全沒想起那只是一個“夢”,直到齊景軒問她為何會喜歡這個,她才陡然驚覺,自己在現實中其實從未見過這個東西。
可若沒見過,她為何會印象如此深刻,彷彿……彷彿她真的經歷過“夢”中的一切一般。
想到“夢”中自己一家的結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