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絕不會允許,地方上的勢力危機到皇權,所以之後陛下一定會加強官僚的權力,以此來平衡士紳的權力,但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元鷲聽得嘆了口氣,道:“聽你這麼一說,我真的有些為我那位妹夫感到擔憂,這伴君如伴虎啊!”
崔平仲皺了皺眉頭,心道,是呀,我怎麼將他給忽略了,不僅是這事,在許多爭鬥中,他似乎也完全置身事外,比起陛下而言,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
夜已深。
皇后內,但見一小簇人快步來到一間僻靜的小屋前。
“卑職參見陛下。”
守在門口之人,見得來人,立刻行禮。
“開門。”李治淡淡道。
“遵命!”
這門開啟之後,李治獨身一人入得小屋內。
但見屋中只站著一人,此人正是在當初西征阿史那賀魯時,偽造聖旨架空程咬金的王文度,李治當初只是將他貶為庶民,並未將他發配。
“草民參見陛下。”
王文度抱拳一禮。
李治笑道:“快快免禮。”
說著,他坐了下來,問道:“舅舅已經離開呢?”
王文度回答道:“今早離開長安縣的。”
李治道:“可有人去相送?”
王文度道:“倒是有四人相送,乃是崔戢刃、王玄道、元烈虎、盧師卦。”
“這幾個傢伙還挺聰明,竟然能夠事先料到許敬宗的心思。不過他們不是去送舅舅的,而是去送長孫延的,不用去管他們。”李治笑著搖搖頭,又問道:“想必舅舅離開的訊息,已經傳開了,大家是如何議論此事的?”
王文度道:“如今朝中最為盛行的一種說法,就是皇后聯合許敬宗等人將太尉給逼走的,不過許多人似乎也預料到了,畢竟他們兩邊一直爭來鬥去,反正不是太尉被貶,那便是許敬宗被貶,這只是遲早的事。”
李治道:“就沒有人議論朕嗎?”
王文度道:“未曾有。”
“未曾有,那就是有人心裡是這麼想,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李治嘆了口氣,道:“朕也確實是出於無奈,他們兩派相爭,朕幾番想要平息他們之間的爭鬥,可都沒能成功,而且還導致他們的爭鬥越發激烈。朕也不瞞你,朕心裡一直都害怕舅舅,舅舅的手段,朕是最清楚不過了,如果他贏了這一場爭鬥的話,只怕朕都得遭殃,朕也是無奈為之啊!”
言下之意,就是前面那說法是完全正確的,我是被逼的,他們兩派已經爭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我只不過是選擇了皇后而已,因為我害怕我舅舅。
其實整個過程也正是如此,李治一直都是一個老好人,先前的幾個舉動,也都是要平息這一場爭鬥,包括貶李義府。他也沒有暗示任何人去製造這冤案,誣衊自己的舅舅,這確實是武媚孃的主意,他只是選擇了其中一方而已。這也是為什麼那種說法最令人信服,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李治是被逼的,兩邊鬥到這種地步,那總得分出個勝負,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同時大家也能夠理解李治不可能讓長孫無忌重回朝堂,他只能選擇許敬宗那邊。
然而,其實決定權一直都在李治手中,那麼根源也在他這裡,他要貶李義府,武媚娘能阻止得了嗎?根本阻止不了,只是武媚娘聰明,她知道李治有些看李義府不爽,索性順水推舟,利用李義府,誘使唐臨上鉤。
而此案誰最得利的,那當然還是李治,隨著這些元老大臣的被貶,再也沒有人可以限制住他,別看長孫無忌那幾年窩在家裡,可是李治也不敢做出什麼過火之事,凡事還得小心謹慎,因為長孫無忌還是可以回來的,他在朝中還是很有勢力的,名望也高,支援他的人也很多。在很多情況下,李治都得顧慮到這一點,這就是一種束縛。
如今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許敬宗如今是猖狂,可是先前李義府比他還要猖狂,但是李治一句話,李義府就滾到黔州去了,這就是因為他們跟皇帝的距離太遠了,你能夠有今日那都是因為皇帝,貴族可就不是,貴族能夠站在大殿上,主要是因為自己家族勢力強大,家族與家族之間又有聯姻,這勢力就可以抗衡皇權,皇帝不得不用他們,有一種合作的關係在裡面,兩者是有著質的不同。
其實從隋文帝開始,皇帝就一直在削弱貴族,這臥榻邊上豈容他人酣睡,那科舉就是最具標誌性的,科舉是為百姓,狗屁,皇帝還沒有這麼高的情操,隋煬帝、李世民都在這麼做,只不過到了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