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餘光卻暗暗在莫筱苒身上一掃,端詳了幾下後,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笑裡帶著絲絲鄙夷。
想來定是猜到了她的身份,卻又不屑。
“這位可是?”穆夫人將皮球踢給大夫人。
“是啊,她啊一直在宮中,好不容易回門,這不,昨晚秋雨那丫頭抱病,我就順道帶著她來護國寺祈福,希望老天有靈,保佑秋雨早日康復,也希望她這兒能早些好轉。”大夫人殷勤的笑著,指了指她的腦袋瓜子。
“能好得了嗎?都十多年了,不也還這樣?”穆夫人再沒看莫筱苒一眼,一個傻子,就算做了皇后還是傻子,她還沒放在眼中。
小竹剛要出聲與她據理力爭,被莫筱苒在暗中抓住了手腕,她暗暗搖頭,示意沒必要和不相干的人理論,大夫人的心思她倒是能猜到一點,不就是想貶低自己來抬高她和莫秋雨嗎?
她是個傻子,聽不懂,直接將視線從還在閒聊的兩個人身上移開,轉向一旁的佛像,佛像栩栩如生,端的是肅穆祥和,一排排紅燭,燭光閃爍,映照著那敲木魚的方丈,神色愈發素淨,倒真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小姐,咱們去祈福吧?”小竹拉著莫筱苒走到**邊,撩開衣襬,跪下。
雙手合十,莫筱苒有樣學樣,跟著她的姿勢閉上眼,嘴唇輕輕蠕動。
如果真有佛祖,那就保佑她能夠早些脫離泥沼的漩渦,離開皇宮,過上逍遙自在的日子吧。
在心底默默唸著心願,莫筱苒這才睜開眼,燎泡起身,傻乎乎的看著小竹一個勁的還願,嘴裡喋喋不休說著:“佛祖在上,感謝菩薩保佑小姐恢復正常。”
這丫頭,連願望也不忘拉上自己。
莫筱苒覺得心裡暖暖的,被人呵護,被人在乎的感覺,讓她彎了嘴角。
大夫人剛扭頭,還在詫異這主僕二人居然不見了蹤影,定眼一看,便見莫筱苒掛著痴傻的笑容,站在**邊,而小竹則跪在下方祈福。
她不屑的低聲道:“就那傻子,也不怕汙了佛祖的眼。”
“再怎麼說人家不也是皇后嗎?”一旁的穆夫人微微一笑,可吐出的話,卻暗藏鋒芒。
她的女兒與兵部侍郎家的廖雪私交甚好,以至於,兩家人倒是親近,時常有所往來,這莫筱苒突然被封為後,且心性痴傻,不僅兵部侍郎家心有怨言,連他們也覺得她配不上皇帝,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了。
莫筱苒只當沒發現她們如針般扎人的視線,只定定看著小竹,依舊笑如春風拂面。
大夫人邁著蓮花小步上前,一把擠開莫筱苒,自個兒跪在**上,為莫秋雨祈福。
莫筱苒冷不防被她撞了一下,險些跌倒,還好她機警,在瞬間將軸心從左腳換到右腳,這才穩住了身體,眼底一抹冷意掠過,這大夫人就那麼想要自己出醜?
誦經聲如梵音繞耳,莫筱苒聽得如醍醐灌頂,就在大夫人剛要起身擺弄籤文時,寶殿外,忽然傳來了幾聲調笑聲。
白子旭一襲碧湖綠的翠色錦袍,胸口繡著一隻銀色龍紋,腳踏馬靴,青絲束在羽冠中,攙扶著媚眼如絲,嬌羞溫柔的廖雪,在侍衛的簇擁下緩慢上了臺階。
兩人倚靠在一起,猶如神仙眷女,讓人移不開眼。
四目交對,圍繞在他們身側的濃情,即使是旁觀者也能夠清晰的察覺到。
莫筱苒嘴角一抽,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到哪兒都能撞上他們。
說來其實也只是偶然,白子旭與廖雪初次見面,便是在這護國寺的廂房內,一眼定情,如今回門,趁著日頭甚好,想來向菩薩還願,感謝老天有靈,讓他們能廝守終身,怎知,大夫人居然也會帶著莫筱苒前來。
於是,火星撞了地球。
兩人原本是郎情妾意,廖雪忽地一抬頭,便看見了站在寶殿右側的圓柱邊上,一襲素色長裙的莫筱苒,面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眼底掠過一絲陰鷙,手臂卻緊緊摟著白子旭的胳膊,像是在向莫筱苒示威。
不過,她的動作對莫筱苒毫無意義,她仰起頭,將視線落在上方金色的橫樑上,裝作視而不見。
“啊!皇上!”穆夫人瞠目結舌的看著信步從百丈浮雲梯上來的白子旭,一聲驚呼,頓時,誦經聲戛然而止,整個護國寺,唯有檀香依舊。
眾多香客紛紛匍匐在地,三呼萬歲:“參見皇上,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連沙彌也不能免俗,白子旭收斂了臉上外露的情愫,剛想喚起,卻見莫筱苒孤身一人站立在寶殿中,殿內殿外是匍匐一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