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同華滿目不可思議的看著葉無缺,發紫的嘴唇微微張著,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你是個好人!”包同華苦澀的一笑:“要讓你失望了,即使你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開出我無法報答的好處,我依然沒有辦法告訴你什麼。
不是我不想說,也不是我不相信你,相比一個心存惡念意欲殺人的惡徒,我自然更相信一個在關鍵時刻能夠挺身而出救人的人。
我也相信你能夠遵守你的承諾,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告訴你,不是我不識好歹,真的。”
包同華悲哀的苦笑道:“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長相,因為他當時帶著面具。
我進那間儲物室的時候,正好撞到了他,是他要我把這件事情給頂起來的,並且他答應給我十萬。
說起來我真的是個傻子,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兇手毫無根據的誠信和承諾上,真是悲哀啊。可是我只能夠選擇相信他,不是麼?我沒有選擇!”
葉無缺看著包同華,他雖在在笑,但是去比哭還難看的多,好像在回憶自己坎坷的人生,這是無生的抗拒,也是無奈的逆來順受。
葉無缺知道包同華並沒有說實話,他一定知道對方的身份,否則之前電話裡也就不會那麼要挾對方了。
他知道包同華不相信他,亦或者是在懼怕自己保護不了他的家人。
但包同華說的對,就算沒有包同華的幫助,葉無缺也還有其他的辦法去確定當日推桌子下樓,對江靜白心存殺意之人到底是何人。
他今天來主要是想確認一下包同華是個怎樣的人,就算沒什麼收回也無所謂。
若包同華是兇惡殘酷,不知悔改的同夥的話,葉無缺會毫不猶豫的教訓此人,甚至讓他也嘗試一下被高空墜物砸的感覺。
但包同華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可憐人,他頂包是為了讓自己死能夠稍微有些“價值”,為家人謀取一份生存的金錢而已。
雖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是也無缺沒有辦法下手。
“好,既然這樣我也不逼你了。但是我之前說的依然算數,我會給你的家人安排一份體面的工作,若是有危險的話我會保護他們的。我走了,你要是相通了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
葉無缺遞給包同華一張名片,繼續道:“另外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今天來可以得不到答案就走。但是其他人可不想我這麼好說話,你不要誤會,那不是我的人,也不是我在恐嚇你。
你應該知道那人要對付的人是誰,你大概也知道江靜白學姐的背景,你以為一個要保護女兒的父親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況且,那個父親又那種能力。”
包同華的臉色白了白,變得越發的難看了。
但是他已經心有死志了,苦笑了一下,衝著葉無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葉無缺連忙側身避開了包同華的跪拜,這跪拜可不是好受的,一旦受了這一拜的話,就是等同於接受了拜託了。
“你這是幹什麼?”葉無缺驚道,連忙去拉包同華。
包同華怎麼可能擋得住葉無缺,被葉無缺一把就拉了起來,包同華衝著葉無缺一拜:“這位學弟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感謝你的所作所為,謝謝你給我的家人的照顧。你的大恩同華此生難以為報,若有來生的話一定結草銜環,做牛做馬報答你。”
包同華激動的熱淚盈眶,七尺高的漢子哭的像是孩子。
葉無缺嘆了口氣,無聲的離去,呆在這裡他感到非常的難受,又不能夠逼他做出自己不願意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夠離去。
葉無缺出了門之後,就給趙思良打電話,讓他查了一下包同華的家人。
不多久,關於包同華家的資料就發來了。
葉無缺看了一下,久久不能自已。
包同華家在貴州的一處偏僻的山區裡面,家人以種地和採藥為生,日子過得非常的清苦。包同華十二歲左右的時候,父親採藥時發生了意外,從山崖上掉了下來摔死了。
他和母親還有弟弟相依為命。
因為貧窮,他多次要輟學,但母親的堅持讓他放棄了輟學的念頭。
包同華從高中起就開始在晚上兼職打工了,付出了比常人多十倍的努力。最終他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豐海市大學,成了豐海市大學免費的公讀生。
可禍不單行,高三的時候他就感到身體不適,大一情況更加嚴重。
他用獎學金檢查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得了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