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成功地讓她回過頭來,但對上的卻依舊是她一雙悲憤交混的眼。
“你儘管開玩笑吧,反正我也只是一個玩樂的物件。”
“去你的玩樂物件。”他捏揪住她的下頷,對上她強自鎮定的眼。“我從不會浪費時間做無聊的事。玩樂愛情,我隨手可得。就是因為在乎,所以才試探你。我要你,但是你呢?”
她閉上眼,拒絕那雙眼中的多情傾訴。“我要不起。”微聲的低言,像風瞬間飄過。
“為什麼要不……”
“芸姐。”
葉芸回過頭,望見小紅一臉好奇地站在門口,極力地讓多年苦練的冷靜浮在臉。
“什麼事?”她掙開龔廷山在腰間的束縛,剋制自己紊亂的心跳。
小紅朝龔廷山好奇地笑了笑,把目光移回芸姐身上。“義翔大哥在辦公室等你。”
義翔回來,代表他也回來了。
“我馬上過去。”她朝小紅點點頭,讓她先行離去。
“義翔是誰?”他低頭在她耳畔咬著耳朵。
她打了個哆嗦,卻仍緊合著唇——氣他的故意試探。氣自己的過分在意,更為自己心中冒泡似的喜悅而煩憂。用力推開他不安分的唇及身子,不發一語地往外走,但卻又被拉住了一手而無法前行。
“義翔是誰?”龔廷山堅持的問。
“傑哥的秘書。這樣可以了嗎?”刻意地強調“傑哥”兩字,並在他不悅地眯起眼時,很自動地補加了一句:“他回來,代表關正傑也回來了。這個意思,你懂了嗎?”
該分離,如果她個人的意志力不夠堅決到足以與他抗爭,那麼就讓她的過去來逼退他吧。
他的出現,他的宣言、他的舉動,已經讓一個不相信夢的女人開始有了幻想。不能再多了,她沒有付出的勇氣,更沒有承受幻滅的堅強。按抑著心頭的哀傷,用眼眸認真的注視面前的他。
“我當然懂你的意思。”他俯身以手撫摸著她的頸間,感覺她動脈的急促跳動。
“心,是說不了謊的。”
一舉推開了他,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奪門而出。
極力平穩著每一次踏出的步伐,機械式地揚起笑和來往走動的客人打招呼,她的心思卻是百般的凌亂。他為什麼不放棄?
繞過一區林園造景,走過特意營造的竹製小橋。無暇拂開橋邊垂懸而下的柳,心亂的她在匆促間快了步伐,衝入自己的辦公室內。
門內的林義翔抬起了頭,對於她蒼白的臉色,只是動了動眉。
“回來多久了?”葉芸勉強地笑著。
“剛下飛機。”理著平頭的他,嚴肅的眉眼在說話時甚至沒有動過一下,“傑哥要我拿東西過來給你。”
“他呢?”
“在中部處理一些事,幾天後才會回來。”林義翔自口袋中拿出一瓶指頭大小的罐子。
“他吩咐我先把這個拿來,怕你那邊的分量不夠用。”
她伸出手握住了瓶子,咬著唇想起手術的事。“幫我告訴傑哥,卓夫下個月動手術。”
“怎麼不打行動電話告訴他?”
因為他太敏銳,因為他太瞭解我,因為他可以從我聲音中分辨出我的惶恐。
葉芸苦笑,只是搖搖頭。
“卓夫身體還好嗎?”他生硬而深沉地詢問中有著關心。
“還是那樣子,不過……”她盯著褐色的瓶子說:“他靠這東西熬了這麼久,上癮的後遺症已經愈來愈明顯了。他吃不下東西,最近常幻想國中同學來找他……”她的聲音低啞下來。
“手術會成功的。”他的大掌拍拍她的肩。
“謝謝。”她將瓶子放入皮包之中,拿起皮包隨著他走向門口。
“先回去把東西放好,這裡總不安全。你先走,我去和安全人員談談新的巡邏方式。”
“我先回去了。”朝他揮揮手,葉芸匆忙地往後門的停車場走去。
走到自己的黑色車子,坐入駕駛座,一如平常拿到嗎啡時一樣地想盡速離開麗苑。
這裡畢竟是特種營業場所,很難保證不會有什麼未經通告的臨檢。儘管關正傑有法子擺平,但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
家,還是最安全的地方。
發動車子,才將手煞車放下,將排檔打入倒車檔,車窗就傳來敲擊聲。
“警察臨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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