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在乎,萬人之上她不在乎,武林至尊她也不在乎,可是,他怎麼能夠……怎麼能……
晶瑩的水珠滑落,順著微啟的紅唇滑入嘴裡,鹹鹹的,這就是……淚水麼?
原來到最後,他終是負了自己。
心酸,悲傷,憤怒,最後徹底化為恨意,不過一瞬之間而已。
君千熙站起來,並未擦拭臉上的淚痕,“肖隱,你說的對,他如此薄情,怎麼值得我如此,他欠了我的,我要他一一歸還。”
君千熙看著遠方,目光沉靜冷冽,“我不信天,更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什麼天意難測,不過是世人自欺欺人罷了,分明是自己種下的惡果,非要賴到老天身上去,呵,可笑!我絕不會和這些草包一樣!我自己種的果,自己嘗,絕不牽連其他。”
“所以,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君千熙收回目光,淡淡的看向肖隱,“我知道你的心思,一直知道,可是在我心裡,一直只把你當做兄長,現在就更不可能了,因為,我沒有心。”君千熙勾起一抹笑,卻帶了幾分苦澀。
肖隱不語,但見她縱身飛下屋頂。
“熙兒,你會武功?”肖隱十分驚訝。
“嗯。”君千熙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徑自離去。
肖隱也從房頂上下來,想要追上她,她卻已經沒有了蹤影。
肖隱站在原地,只覺得,她變了。也是啊,經歷了那麼多,怎能不變呢?況且,她已經沒了心啊!
就在君千熙一直望著的那個方向,那個金碧輝煌的宮殿裡,離陌塵剛剛哄夜引睡下。
“塵兒。”一個風韻猶存的貴婦人走過來,“引兒睡下了嗎?”
“母后。”離陌塵見到貴婦人時笑了笑,“引兒已經睡下了。”
顯然,這個貴婦人就是離陌塵的生母,也就是太后娘娘。
“塵兒,你別嫌母后嘮叨,一年以來這三宮六院都是空的,好不容易勸你選秀,你好歹也去看一看啊!”太后苦口婆心的說著。
離陌塵眼神黯了黯:“有母后在,就不去了。”
“唉,塵兒,母后知道你在想什麼。”太后幽幽嘆道,“雖說當年母后被囚在地牢,但是你的事情,母后都知道。”
離陌塵緩緩抬起手,苦澀道,“是這一雙手殺了她,我不會忘;是我殺了她,我更不會忘。”
“塵兒!好歹引兒需要人照拂啊!這孩子也可憐,生下來便沒了娘,你就忍心……”太后見他如此,心痛道。
“他孃親的事情我不會瞞他。”離陌塵卻是放下手,負在身後,緩緩道,“不論他是恨我也好,還是怎麼樣。”
太后沒有說話,只是嘆息,作為一個母親,她還真是失敗!是她,毀了兒子的幸福啊!
“母后,選秀女的事就此作罷吧!”半晌,離陌塵才開口道,“我終究是要去陪她的,不能再誤了其他女子。”
“不可!皇家就引兒這麼一個子嗣,怎能……”太后的話還未盡,便被離陌塵打斷。
“母后,其實只引兒一個人也挺好的。”離陌塵看向內室,夜引正酣睡著,“至少不會像我一樣,為了這個皇位而……”
太后默然良久,才緩緩答道,“好。”她知道兒子的苦,她亦不想再讓孫子受這苦。
離陌塵點點頭,唇角勾起,這就是他的母親哪!那個在幼時給他溫暖的母親,那個為了自己的安康甘願被囚的母親,那個不論自己做什麼決定都會支援的母親。
太后離開後,離陌塵又進屋去看了看夜引,見他睡的安詳,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金鑾殿上,一身金黃龍袍的離陌塵坐在高高的龍椅上,整個人丰神俊朗,濃濃的霸氣在周圍散開。
“啟奏皇上,西齊攝政王呈上國書,自請退位,另立攝政王。”
離陌塵眉頭微不可見的動了動,“可有說另立何人?”
“未曾,只說攝政王由西齊自行另立。”
稟報的大臣話音剛落,丞相便上前一步,“皇上,西齊原是我朝附屬國,此舉實是有違我朝綱紀”
離陌塵卻是擺擺手,“綱紀到談不上,等新的攝政王繼位時,朕去看看便是。”是該帶夜引去西齊看看了……
“皇上,此舉不妥!”丞相皺眉。
“丞相不必多言,太子始終是應該見見外公。”離陌塵竟在那一刻生了疲憊之意,“還有何事要奏?速速稟來。”
“是。”丞相退後一步,站到文官首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