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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是你身家所關。”禁子叫苦不迭,只得同到家裡,心下只是不悅。黃俠道:“我曉得你意思了,我黃俠是頂天立地漢子,難道逃走累你不成。況受高老爺厚恩,累你就是累他了。你快去替我買些餚酒來,與你痛飲一番,今後做個相識何如?”拿出一塊銀子,也不稱多少,遞與禁子,禁子才放心出去了。回來買了一罈酒,一盤餑餑和卷子,腿羊肉,一個豬頭,一個大措。黃俠叫他收拾來享用。不半日,收拾整齊,關了門,堂上正待飲酒,只聽得有人打門。那禁子到心慌了。問道:“是誰?”外面人道:“我是刑部高爺差來,取剛才放監的黃俠,立等回話。”禁子道:“我原說這事是成不得的,這時來叫你。不是堂上翻招,就是旨意要取斬哩。不然,怎說立等回話。”黃俠道:“開門就見分曉。”禁子開了門,那人進來拱道:“高爺有請。”這正是:

魂夢驚呼無定夜,乾坤何處著安瀾。

黃俠道:“我是不避死的,且未必就死到我。只是坐在裡面,要悶死了。現成酒餚,且用一箸,就同你去。”那人見是齊整酒席,既來之則安之,就也落得叨擾一遭。吃了一會,黃俠叫拿個碗來,連吃了十來碗,那人道:“還要見官,少吃些罷。高爺候久了,請速行。”三人才-齊起身,同來到了衙門口。只見大開著門,堂上點著蠟燭火把的。那高爺坐在那裡伺候哩,那人跪倒稟道:“黃俠叫到。”那黃俠伏在階下,忽然傳點關門。那官府走下階來,一把拉了黃俠的手,往裡面就走。黃俠暗道:“這也古怪,我犯的是朝廷的罪,難道調進私衙來處我不成。”彎彎折折,走了兩個去所。正中一間書房,燈燭點得雪亮的,一席齊整好桌面,擺在那裡。讓進門來。那高爺忽然把紗帽除下,大聲叫道:“恩兄,你認得時大來麼?”那黃俠抬頭一看,才認真了,道:“呀,我說那裡恁個高老爺這般清白,誰知就是賢弟。”時大來道:“當初,只叫做風髯子,卻不曾問你真姓名,那曉得姓名又是一撮,這怎樣猜得著。”兩下拜了四拜,又請出夫人來相見。萬氏千恩萬謝,反不過意的了不得,又請出高進之來相陪。風髯子問:“別後如何得到這裡?”時大來細細說了一遍,且道:“這任提學悔氣,弄不倒人,反弄倒自家,枉做一番小人。”大家歡笑一會。風髯子又問:“高進之此位何人?”時大來又將高進之前後表白一番。風髯子大加歎賞道:“初意天下都是那般人面狗心的。那曉得好人也有。只如今席上高兄這樣清高,老弟這般義俠,就是袁太常那般正直,都是古今少有的。可惜我做錯了半世人,如今也救過不及了。”拿了大犀杯,與高進之兩個吃個落花流水。又較量些武藝。講論些邊間事情,句句投機。風髯子此時真是快活。三個人就是至親兄弟,也絕沒這般綢繆的。從此,風髯子就在衙內住了。他原是坐不住的人,只為有了高進之,意氣相投,日遂比試些刀槍弓箭,卻也忘過日子了。這正是:

萍水知交話更深,十年前是受恩人。

人生自有相投處,結義同胞總不分。

卻說時大來一味做官廉明,聲譽赫赫,遍滿長安。滿朝公議,都要推他吏部。那吏部衙門,也不是輕易進去的,也要費些手腳,方能到手。這時大來一毫不照,只是聽天由命,卻又難逃的是公論。吏部不肯與他,就轉了一個兵部。時大來也不喜也不惱,就去到了兵部用任。不過兩月,卻報:俺答進了口子,逼近都城。該輪到兵部出頭了。那有錢用的司官,都推委不去。時大來是不用一個錢的,單單推了他,做個頭哨,他也不辭難。就到校場中,點了千餘兵馬,帶了風髯子、高進之兩位同去。那曉得,一出去正遇著那裡放搶,這兩個養精蓄銳久了,聞得廝殺,就象決鬥的鷂子一般,歡歡喜喜努力向前,馘斬了四五十級,又滷獲多少輜重。飛馬銀捷,俺答也就出口去了。時大來帶兵回來,就揭到堂上,獎他兩個的功次,旨下黃俠欽授部司,高臨欽授守備,歸衙排宴賀喜不提。時大來因這遭邊功,舉朝推他知兵,就升了他莊浪的兵備道。他又挾了這兩位好漢同去。一到任,就署黃俠參將,高臨遊擊職銜。從此。在邊上調兵練馬,俺答不時入寇,都被他們殺敗去了。未幾,兩人都實授了本職。又值浙江倭變,本兵又薦了黃俠御倭副將,去援三浙。不半年,倭寇寧息,就升了寧夏掛印總兵官。走馬到任。時大來廷推邊望。升了延綏的巡撫。兩下相會,極其歡洽。正是:

相期自首同歸日,莫負青年極賤時。

卻說那任提學自罷職閒居,他是個好貨的,怎受得沒官的寂寞?又打點了些銀子進京,饋遺當事,替他謀起復。當事得了重賄,無有不盡心竭力,為他相機取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