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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一戰成名

你若帶不出去,須當場磕頭認罪才是!”

“成!我要是帶出去了,老道,你,當我小弟!”

“小弟?貧道偌大年紀,給你當小弟?小子休要信口開河,以免貽笑大方!”

“大方個屁!老道,我看你是不敢賭!哼,一把年紀老掉牙,還不是個膽小鬼!”

“你!你!好好好!便以方才所言為準,老道今日與你賭上這一局!”

話說到這份兒上,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二人立下賭約,擊掌為誓,旁觀眾道作為見證,親眼目睹了一場慘案的發生:“老道,瞧好!”方道士嘻笑開口,揚起饅頭。老道長自是穩操勝券,見狀只是哈哈一笑,並不說話。勝負只在眨眼間,方道士默運神功,十指勁力如潮湧,力道剛中帶柔,左一下,右一下,前捏捏,後捏捏,只見一對兒大饅頭越來越小,最後變作雞蛋大小兩團——

一口塞進嘴裡,倆饅頭不見了。

“唔,怎,怎樣?”方道士面頰左右各自凸起一圓,狀如兩個肉瘤,此時猶有餘暇開口,鼓鼓的腮幫子隨之一動一動,形似叫塘蛤蟆:“老道,怎麼樣!”方殷一臉得色,老道長怔怔看著他,沒有說話。方道士得意道:“沒在手裡,沒帶身上,對不?”這不好說,老道長長長嘆了口氣,一時無語。

贏了!

方殷含著饅頭嗬嗬悶笑,麵皮飽漲,有褶兒有尖兒:“小弟,我這就要出門兒了,快叫一聲大哥罷!”小弟?大哥!老道長心如死灰,閉口不言。方道士搖頭晃腦,得意四顧:“大夥兒瞧見了罷?這老道打賭輸了不認賬,沒皮沒臉,笑死個人!”他自說得含含糊糊,眾道搖頭嘆氣,面露不忍之色。老道長直氣得心急顫手猛抖,臉上忽青忽白,神態三分羞七分惱,模樣十二分悲慘!

“叫大哥,叫!”方殷喉裡低嗚一聲,一臉兇狠狀,仍是不依不饒。老道長呆立場中,悲慘已化淒涼。眾人一時無語,紛紛掩面不忍再看!徒弟作亂,師叔落難,還是呂道長挺身而出,溫言安慰道:“師叔,早叫你別和他一般見識,你又何苦,師,師叔?師叔!”話沒說完,驚見師叔兩眼一閉,直挺挺倒下了!

事發突然,眾道亦是大驚,紛紛上前探視,七嘴八舌喚個不休!人人憂心如焚,聲聲悽切呼喚,惟有方道士一臉不屑之色,咧著大嘴吼道:“別理他!他這是沒臉見人,裝死了!”眾人也顧不上搭理他,有掐人中,有揉胸口,一時輸送真氣,一時按摩穴位。老道長半倚半坐一動不動,雙目雙唇緊閉緊抿,面色神色同樣安詳——

至於蔣長老裝死還是暈倒,眾人誰也不敢妄下斷語。方老大雖然開口也是猜的,只有老道自己知道,也許連老道自己也不知道。人生一場大夢,世間幾度秋涼,事於半夢半醒,終成千古懸疑。暮色正濃,燈映人影兩憧憧,憂心更甚,心念師長各匆匆。一片混亂之中方道士旁若無人含著饅頭揚長而去,將一干老道小道甩在身後——

“驢尾巴,有甚麼好神氣?”

誰說的?說的誰?說的甚麼?甚麼驢尾巴?方殷猛一回頭,卻似無人開口——

管他是誰!管他作甚!方道士大搖大擺走出門口。

夜已深,人未眠。

人生只是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無數橋段。

只一日,多少事!打完鳥兒,然後爬山,又見木頭人,爭當老大難,吃飯也不心靜,老道又來添亂,累了想睡覺,想睡睡不著:“起來起來!議事議事!”反正睡也睡不著,要熬大家一起熬!趙本袁世應聲而起,三人於床頭擁被圍坐,正好都是睡不著,說說閒話也挺好。今日老大勇鬥牛胡二小道,打敗前輩一老道,師父束手,群道震驚,可說威風無二兩,自是臉皮如城牆!視其種種言行,怎不心生景仰?跟著這老大,非常有前途!白天認了命,晚上鐵了心!

議事!

老大是跟定了,卻也無事可議。睡覺前便就議了一回,無非佩服佩服吹捧一番,彼此彼此謙虛兩句,說的是四徒弟怎麼對付師父,三兄弟如何變成五兄弟種咱。本是議過的事,此時拿來再議仍是議興不減,議致盎然。議事議事,正事閒事大小事且放一旁,樂趣便在於一個“議”字。

一來二去三個糊塗蛋,議了半晌,也沒議出個一二三!接下來就是說三道四,吆五喝六,雜七雜八胡扯一通!重要機密商討未果,又細數好漢當年之勇,逗貓惹狗偷西瓜種種。諸般往事不堪回首,再遙望日後飛黃騰達,大碗喝酒,大塊兒吃肉,有福同享,有禍你當!說的不嫌煩,聽的也樂呵,都是半大不大的年紀,不過說說,誰個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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