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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大盈若衝

的溫柔;看著他就像看著夜空璀璨的星光,看得見卻永遠進不去他的心房;他在那裡,他又不在那裡,那是咫尺天涯的距離,神醫醫人醫不得心,菩薩便賜姻緣又怎能賜下菩薩,就只看著他,那樣,那樣,那樣,看著他——

而我只想依偎,依偎在他懷裡,哪怕一瞬。

但我不能依偎,依偎在他懷中,哪怕一瞬。

因為我知道,我知道,那不可能。

所以我只能看,只想多看他一眼!

只想看到海枯石爛。

哪怕看到眼淚落下!

“哎喲喲!”無禪大驚失色,一時慌了手腳!

早見關靈大姐姐今天有些不正常,一整天支著腦袋坐在那裡傻了一樣!無禪是好心,而且好奇了很久了,忍不住上前問她,誰知道一問之下又給問哭了:“哎呀呀!哎呀呀!這可不關無禪的事,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忽見大猛哥蹲在一旁生氣地數銅板:“一二三,哭死你個沒羞沒臊!三二一,你說這是甚麼世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大哥傷了也沒見你——”見他數來數去數不清數得都生氣了,無禪趕忙跑過去蹲下幫著數,七六五四三二一,大猛哥你別生氣!

看過一個一個又一個。

如同看著時光的流逝。

關老漢呢?

關老漢不用說了,看大箱子就知道他是什麼樣兒了。四個大箱子都快裝滿了,黃澄澄,白花花,金亮亮,一齊散發著令人賞心悅目的紅光!話說關海山經此役一戰成名,於質人行當中脫穎而出後來居上成了一個傳奇,人送外號兒——

關大箱。

這,便是眼力,這,便是先機。

這,便是頭腦,這,便是生意。

這個世道錢不好賺,真的不好賺。

這個世道錢不好騙,其實也好騙。

搶了他的!清酒紅人臉,財帛動人心,一個人眼紅,便會有人跟著眼紅!搶!不義之財,此時不搶更待何時,教你騙錢!教你騙人!教你欺騙大夥兒感情!給你來個竹籃打水一搶空!末了兒搶完了再賞你倆耳光!當然只是想一想,有孫七,他在這裡沒人敢搶老漢。是沒人敢,孫七上面還有肖香主,再上面還有安堂主,再上面還有那個。

那個人。

那個人更加了不起,只要報上他的名字,天底下有沒人敢動也沒有人能動老漢!而且那個人快要來了,快要來了,他快要來了!他是白衣菩薩的故人,老漢卻是白衣菩薩的質人,那麼,老漢我就和他成了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那麼,那麼,哈哈,哈哈,不說,不說,誰教老漢認識了一個大大的——

貴人。

貴人在忙著。

孫七在忙著。

大家都在忙著。

藥方一張一張又一張。

就像揭過歲月的創傷。

暮色映暮,晚風送晚,有人在忙,香火燭光。

天,黑了。

天,更黑了。

終於,終於,散場了。

夜空如墨,四下復歸沉寂,繁星點點,照見幾家燈火。天上明月默默不語,絲毫也不張揚,淡然卻又那樣奪目,一如白天的和尚。明月盈盈,將滿不滿,和尚抬頭,將望不望。月兒會圓,月兒會滿,然後不滿,然後又圓,然而萬事無圓滿,天下無圓滿,人生無圓滿,是故。也許,月兒的圓滿,也只是看上去的圓滿,是故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圓滿。

也都是圓滿。

該走了。和尚說道。

是的,該走了。洗去繁華的浮華,告別喧鬧的喧囂,回到路上,回到鄉野,回到山中,回去接著尋找心中那一絲忽隱忽現的禪意。帶著無禪。是的,該走了,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和尚來過了,和尚沒來過,來過去過以後,和尚才是和尚。心中那一絲若隱若現的禪意也許到哪裡都尋之不見。不如無禪。

該走了。老漢說道。

靈秀笑道:“老人家,你也要走麼?”關老漢笑道:“大師走了老漢不走,有人馬腳可就要露出來了。”靈秀笑笑,一時無言。關猛正在收拾行李。關老漢拍拍大箱子,又笑道:“大師,三七如何?”靈秀微笑道:“誰三誰七?”關老漢哈哈大笑:“我三你七!”靈秀笑笑,一時又無言。無禪攥著一把銅板。關老漢嘆了口氣,輕聲道:“既如此,老漢擇日為以大師之相鑄造金身,以受眾生香火。”靈秀一笑,去看天上:“你鑄金身,不是和尚。”默然片刻,老漢又笑:“不錯,不錯!大師果然大師,處處皆是禪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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