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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客自遠方來

黑夜降臨,穹如墨染。

滿天繁星格外明媚格外動人,一輪圓月懸於中天,映得玉宇澄清纖毫畢現。

天是黑的,地是白的。

無邊無際的白,那是銀亮的積雪覆蓋了金黃的牧草。連綿起伏的白,那是遠方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巒。清冷幽寂的白,那是月光下的大草原冬日長夜中的安眠。溫暖厚實的白,那是嚴酷中無處不在的生機,蓬勃頑強無處不在。

生命是短暫的,因而可貴,值得珍惜。

值得歡舞,值得歌唱。

“醇香的美酒喲,成群的牛羊。

美麗的大草原喲,是我家鄉。

縱馬草原上喲,百靈在歌唱

格桑梅朵喲喲,美麗的姑娘。

我是天上的雄鷹,鋼鐵一般的翅膀,我在放聲地歌唱,翱翔四方。

你是嬌柔的花朵,風中吐露著芬芳,跳著動人的舞蹈,獨自守望。

格桑梅朵喲,你在等什麼?

格桑梅朵喲,你怎不歌唱?

格桑梅朵喲,你是花中的仙子,百靈鳥一樣歌唱——”

格桑梅朵抱膝而坐,長長的辮髮垂到了地上:“格日圖,你不是天上的雄鷹,你是地上的牛糞。”

眾人大笑,喝酒擊掌。

格日圖是個小夥子,棒小夥兒,面目英挺魁偉健壯:“格桑格朵喲,我愛的姑娘,格桑正是花一朵,梅朵長在牛糞上!”

眾人鬨笑,眉飛色舞。

皚皚白雪間,無邊草原上,一堆紅紅篝火夜裡燒得正旺。

一大群人,男女老少,著長袍長靴,披氈裘,圍坐在帳前火堆旁——

這是一個草原上的族落,二百多人,名格朗族。

冬日嚴寒,牛羊都在圈裡,一族人晚間閒來無事,常聚此處唱歌跳舞飲酒聊天。火上烤的是全羊,酒是喝的燒刀子,濃香*的氣息與明亮歡快的火光碟機走了寒夜的冷寂,映出一張張歡笑的臉。這是一個大家庭,一個友愛和睦的大家庭,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快樂而又滿足的笑意,正與往日一般。

只有一人不笑,就是格桑梅朵。

格桑梅朵是花朵一般美麗的姑娘,格桑梅朵的歌聲比百靈鳥的叫聲還要動聽,當格桑梅朵唱著歌跳著舞燦爛歡笑的時候,天上的星辰也要失色。可是格桑梅朵不笑,格桑梅朵也不唱歌也不跳舞,就那樣抱著雙膝坐在火堆邊,任長長的辮髮飛瀑般披散,靜靜地仰望著天上那條璀璨的星河——

格桑梅朵,你是怎麼了?

格桑梅朵,你不開心麼?

大夥兒都不明白,格日圖也不明白。

格日圖是草原上的勇士,格日圖的長刀可以斬殺草原上最最兇殘的獨狼,格日圖的弓箭可以射中帳篷下風中搖擺的鈴鐺,格日圖是勇敢英武的青年,就連臉上的大鬍子都是那樣威猛不凡。是的,是的,格日圖是在追求著格桑梅朵,兩個人是青梅竹馬,格日圖很愛她。格桑梅朵,格桑梅朵,格日圖不明白,你的心裡在想什麼。

格日圖是族中首領的兒子,無論從樣貌才能還是家世人品來說,格日圖都配得上格桑梅朵。二人年歲相當,感情也是很好,原本就是天生一對地配一雙,兩個人的事情族人長輩也都認可。在一起,在一起,是要在一起,格日圖心裡那是十二分的樂意。可是格桑梅朵卻好似是十二分地不樂意,不樂意,不樂意,就是不樂意。

——格日圖,當我是你親妹子,就好了。

每當想起這句話,格日圖就會哭的。格日圖才要不要她做自己的親妹子,格日圖的親妹子叫作格格瑪。格格瑪也是個美麗的大姑娘,格格瑪都已經十六歲了,便格日圖不著急找老婆格格瑪也急著找嫂子了:“格桑梅朵姐姐,你在想什麼?”格格瑪端過一碗熱騰騰的羊奶茶,悄聲地,問著她的格桑梅朵姐姐:“你為什麼不跳舞?你為什麼不唱歌?”

格桑梅朵喝下奶茶,格桑梅朵終於笑了:“我的小機靈鬼,說話不要拐彎說。”格格瑪嘻嘻一笑,悄聲問道:“那我問你,格桑梅朵姐姐,你到底喜不喜歡我的哥哥,格日圖呢?”格桑梅朵微笑著,輕聲說道:“喜歡,就像喜歡我的小機靈鬼,一般喜歡。”格格瑪眨眨眼睛,俏皮而又靈活:“姐姐喜歡哥哥,就像阿媽喜歡阿爹一樣,對麼?”

“格格瑪,格格瑪。”格桑梅朵撫摸著她的長髮,溫柔而又愛憐地笑著:“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格格瑪已經長大,格格瑪氣鼓鼓地噘起了嘴巴,一定要問個明白:“格桑梅朵姐姐——格桑梅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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