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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回家!回家!

“大師,方才你使的甚麼手段?”

“見笑。”

“怎是?哈!原是如此,此物便是見笑,此物名為見笑!”

“名為見笑,卻也見笑。”

“哈哈,大師莫打機鋒!說來此物無形無質無色無嗅,令人防無可防,端的奇異之物!”

“無即有,何來奇異?”

“大師,究竟是,哎!無禮無禮,一把年紀還是恁地好奇!”

“沒什麼,不過墨蓮之葉,菩提之根,真人成其方,和尚掩其臭,便如此。”

“真人?又是?”

“細至微末,便不可見之,小至毫釐,則無孔不入。”

……

說著話,天亮了。

一縷淡淡晨曦刺破天際混沌,天際處白而淡青,光暈微微。須臾,萬道霞光閃耀於地平線,恰似重彩渲染淡墨,襯得那處愈白愈青,那是東方天地交匯之處。當其時一輪紅日蠢蠢欲動,萬道霞光一如株株萌芽,再也無法抑制破土而出的衝動,於黑暗中的百般掙扎千般孕育萬般期待中——

驀然!升騰!

目眩神迷的光彩,無以倫比的美麗,任何語言也無法形容那一刻的輝煌燦爛!真正使人心動的,也許不是紅日,而是,新生!如果,晝夜交替是亙古不變的天道,那麼,黑暗與光明便在那微微的一線之間。而日出之美,並不是那道不完的顏色與數不盡的風流,也不是那令人感動使人歎為觀止的嫻靜與躍動,卻是心中那一縷讓人喜悅得無法言喻的——

希望。

就在這裡,又見別離。

前面有一條,後面有一條路,左邊有一條路,右邊有一條路。

這是一個十字路口,通向四面,通向八方,通向天下。

通向最初的最後,通向結束的開始。

關靈別過了頭,長長的大鞭子在風中顫抖。

小姑娘全身都在顫抖。

只一句話。

是誰在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是什麼讓花兒從心裡開放?又是誰,為什麼,帶我走進另一個世界給了我無比奇妙的感覺,更給了我無窮無盡的勇氣讓我不再猶豫!是的,小姑娘要說!哪怕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是的,小姑娘要說,哪怕明知道不能隨他去海角天涯,也要對他說出那一句話!小姑娘低著頭慢慢走上前去,勇敢地看著他的眼睛,咬著嘴唇,輕聲說著。

千言萬語,化成一句,還是。

說不出口!

和尚一笑,目如春水,波光柔和,亦如柔水般由眼中浸入心底,照見了誰人的的滿腔心事。是的!是的!他知道的!他全都知道!要說!要說!即使他知道,即使他明白,也要在他面前吐露出那一瓣羞澀而珍貴的馨香!但說不出,還是說不出,哪怕一句話,哪怕一個字。小姑娘終於捺不住滿腔悲喜,一甩大辮子跑了回去,趴在阿爹肩頭失聲痛哭!

是的,大家都明白,大家都明白,哪怕小姑娘沒有說出一個字,也將最秘密最珍貴的羞澀心事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驀然風起,吹過辮尾髮梢,一如吹動情竇初開的年紀。終於有一天,刻骨銘心的酸楚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淡去,淡去,淡去,然而最初最初那一絲甜蜜的悸動與最後最後那一縷淡淡的惆悵卻是永遠永遠,再也不能忘!

終其一生。

無禪和尚,不明白。

無禪非常有禮貌地行著禮說著再見,關靈大姐姐,關老伯,大猛哥,然後紅著眼圈兒垂頭喪氣跟著師父走了,就像剛打完一場大敗仗的小將軍。無禪邊走邊回頭,一次又一次,於是眼圈兒更紅了,眼看就要哭出來了。小和尚真的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小和尚要回家了,無禪這就要回家了!於是無禪哭著走著又高興了,小和尚又樂了。

無禪就是無禪!咣噹煩惱扔在一邊!無禪是個快樂的和尚!

“師父師父,為什麼——”

“阿彌陀佛——”

“師父師父,為什麼——”

“阿彌陀佛——”

“師父師父,那又為什麼——”

“南無阿彌陀佛——”

“南山!禪宗!無禪回來了——”

中原以南,在那廣袤無垠的蒼茫大地上,巍然矗立著一座大山。只一座山,無峰無脈,也不甚高,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小小的小山包,是那樣孤獨,又是那樣靜默。這,便是南山。然而若是駐足山下,卻發現它是那樣雄渾而博大,又是那樣厚重而肅穆,立於山前才知道,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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