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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你幸虧是有我這個哥哥,恰好我又與他有些特殊關係,不然後果難料。以後,你切不可再如此任性,當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梅月嬌嬌笑道:“好好好,我聽你的便是!幾年不見,你怎麼變得如此羅噪?走吧,這幾日,我好好陪你到谷中各處逛逛去。”復又牽了他手,有說有笑地往回走去。

梅九齡握著她溫暖柔軟的小手,已沒了初見她時那種心悸的異樣感覺,只覺心情十分沉重,隱隱有一絲憂慮。

中午時分,花濺淚正在“無塵齋”練字。

紙用木框夾好了,懸在空中。筆卻又長又粗,杆為鐵鑄,十分沉重。用這種特製的毛筆,手腕懸空寫字,難度自是極大。從小到大,只要一有空,她就會站在這框架前練字。也不知是數月未練了,還是心神不寧,一連寫了幾頁,竟屢屢出錯。她悶悶不樂地放下筆來,閉目調息。但仍覺心中慌亂,彷彿六神無主,不由暗道:“今日莫不有事將發生?昨日密報,他離梅谷已只有一日路程,難道——他今日會來?”

下午,又近黃昏。白無跡正在桃林中等候,忽見花濺淚慢慢走了進來,道:“剛接密報,他已近谷口,一個時辰內準到。”白無跡點點頭,道:“一想到他不知會有多麼痛苦,我反倒有些猶豫了。”

花濺淚道:“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過……他會承受住。我很瞭解他,他就如小草,雖然風一吹就會搖晃不休,但卻是再大的風也吹不倒。他比你想像中堅韌,你不必擔心。”白無跡道:“你是最瞭解他的人,你既有把握,我自也無話可說。”兩人在溪邊岩石上坐下,默默無語,看那夕陽一點點的下沉,下沉。

蕭雨飛騎著一匹白馬駛進了梅谷。二進梅谷,兩種心情。當他經過小紅那家酒店時,睹景生情,不由自主地打馬停留。

小紅正在店門口,對照一張清單核對一批剛剛送到的貨物。見他來了,笑著和他打招呼。蕭雨飛下了馬,含笑答禮,見地上堆滿各色彩線絲帕,筆墨紙硯,胭脂水粉等物事,笑道:“怎麼,小紅姑娘不開這黑店,要改開雜貨鋪了?”

小紅抿嘴笑道:“早知從此擔定了這黑店的名兒,我上次就不該只要一匹馬兒就放過了你。這些,都是宮中姐妹們常用物事,平時由我和爹爹負責採買。”

蕭雨飛忽地心中一動,道:“小紅姑娘竟是長期負責採買這些閨中之物,不知可識得各類胭脂?”小紅指著自己鼻子道:“不是我小紅誇口,這普天下的胭脂水粉,你只需給我瞧上一眼,我就知它是哪家貨色!”蕭雨飛從懷中掏出那自鬼宅中拾來的胭脂扣,小心翼翼遞於小紅:“那煩請姑娘幫我瞧瞧,這胭脂是何來歷?”

小紅接過那胭脂扣,眼中露出驚奇之色,翻來覆去看了許久,又開啟嗅了嗅,用指腹抹了一點,在手背上擦拭,才道:“這胭脂扣作工精細,又是純金所制,非尋常之物,乃是專門請金匠定製,這胭脂也不是市面上流通之物,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閒來無事,自己淘制的胭脂膏子。這制胭脂之人手藝很精,所用原料也極好。這胭脂是我生平所見的最好的胭脂。不知蕭公子從哪裡得來?可否讓我認識認識這位姑娘,好學習這制胭脂之術。”

蕭雨飛心中若有所思,接過胭脂扣,貼身收藏好了,笑道:“我哪認識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這不過是我無意中撿來的,覺著好玩罷了。對了,不知宮主可曾回來?”小紅道:“宮主已回宮數日了。”

蕭雨飛大喜,匆匆道了別,翻身上馬朝谷中疾駛而去。行不多遠,忽見空中有一隻鴿子掠過。他認得那是冷香宮的信鴿,心道:“不知又有什麼重要資訊,這幾日,語兒定是忙壞了。不知她近來身子可好,咳嗽已好些了麼?”

行了十餘里路,隱隱聽得有溪水丁咚。一片桃林出現在眼前。這不正是葬花溪麼?就在數月前,在那繽紛的落英之中,他揭開那層面紗,第一次看到了那張讓他魂牽夢引的面龐。摸摸胸前,那方面紗還在,不自禁地露出甜蜜之意。

桃林中忽有一縷縷低沉婉約的簫音嫋嫋傳出。是冷玉斷腸簫!莫不是她?也和他一般,正在此定情之地懷念過往?他忍不住就想高聲呼喚,半月的分離與疑惑,他的相思早已濃得化不開。翻身下馬,連韁繩也不及系就往林中輕輕奔去。

當遠遠瞧見那熟悉的、纖柔的身影,他心中一陣狂熱,感情已怒濤般捲起。正要高呼“語兒”,卻驀地一驚,硬生生將那險些衝口而出的兩個字拉回,硬生生收住狂奔的腳步——溪邊岩石上不只坐著花濺淚,還有白無跡!他一陣慌亂,連忙一閃身隱在一株枝葉繁茂的桃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