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間,袁家從熱熱鬧鬧地一群人就變成了只剩下袁家二老和袁子忠夫婦一家住在後院裡了。
當日袁二走的時候,李月蘭和袁子忠也一路將他送到了門外,商隊的車一早便在離袁家大門不遠的集市口等著裡。
望著袁二揹著包袱離開的背影,袁家二老都忍不住有些老淚縱橫,李月蘭和袁子忠也拉著兩個孩子讓他們說著‘小叔再見’。
他們知道袁二這一次離開之後,短期之內是不太可能回來了,這一次商隊的任務是去最西邊的沙漠小鎮,據說那兒盛產黃金玉器,商隊的主人決定到那邊先探探路。
在再也看不到袁二的身影之後,李月蘭讓青青將袁家二老扶了回去,自己則是跟著袁子忠牽著兩個孩子慢慢地往回走著。
路上,李月蘭跟袁子忠說起了自己對袁二和沈顏的猜測,想到這次袁二宣佈離開的突然,和離開時那略顯落寞的神情,二人都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不管是有情還是無情,這樣的結局對他們而言都是好的,畢竟…哎…怪只怪這老天爺給的緣分淺了些吧…”袁子忠嘆著氣說道。
“也不知道小弟他什麼時候會再回來,我可是聽說那西陲荒漠道路很是難行,他們的商隊也從來沒有去過那裡,只是聽著同行之間的傳說,你說…這次小弟的出行會不會太莽撞些了,也許咱們當時該勸勸的…”李月蘭將牽著雙雙的手鬆了開來,讓她跟著小石頭一塊兒走在了自己的前面,然後轉過頭對袁子忠說道。
“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雖然商隊沒去過,可我聽說這次他們僱了一個經驗很老道的探路人,他去過西邊,再說商隊三四十個人呢,問題應該不是很大。小弟臨走的時候,我也給了他一個信件,那是當初跟我一起上過戰場現在在西南駐軍營的生死之交,到時候能照顧的地方也一定能給小弟一些照顧的。”袁子忠也鬆開了拉著小石頭的手,轉手攬上了李月蘭的肩膀,寬慰道。
“嗯…”李月蘭點了點頭,目光隨之觸到了身旁人那一身的墨色新衣,不由臉上掛起了微笑,她伸手摸了摸那新衣上的盤扣,道:“嗯,看來還挺合身的。”
“那是當然,娘子的手藝為夫穿起來自然是最合身的。”袁子忠順著李月蘭手的方向,也望向了自己這一身的新衣新褲,瞬時也揚了笑容,誇讚道。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了這油腔滑調?”李月蘭揚著笑意瞪了他一眼道。
“這可是為夫的真心話,為夫這是在感謝娘子的辛苦呢。”袁子忠握住李月蘭的手,想到自己屋子裡那一箱子嶄新的衣物,從內裡到外袍,從方巾到鞋襪,一應俱全,就是四季厚薄不一的衣服也準備全了,哪裡還能有不感動的。
望著袁子忠眼中流動著的脈脈流光,李月蘭的心中也不由一熱。
只不過她想起的不是那一箱子的衣服,在她看來,那是她作為妻子應該做的,當初自己沒做,也不敢做。因為她太瞭解在那分針走線中,人會投注下什麼樣的情感,她不敢下注那樣的深情,而當時她也不能。
她想到的是在看到那一箱子的新衣後,袁子忠將他身上一直穿著的那兩件自己在袁家為他做過卻從未正式交給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脫下摺好的樣子,儘管那兩件衣服最初便是一大一小不太合身,儘管那兩件衣服已經意味經歷了戰爭的洗禮而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補丁。
可是看著袁子忠那樣小心的模樣,就像是他曾千百次那樣做的時候,李月蘭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傻瓜,咱們是夫妻…”是夫妻,說什麼謝謝呢。
袁子忠與李月蘭兩人默默相視,點點溫情在兩人之間緩緩流動,此刻,曾經的一切早就已經悄然與他們遠離,曾經那遙不可及的幸福正緩緩地想著他們的周圍聚攏,合圍…
而就在此時,在京城最大的茶樓裡,一間頂樓的靠窗小雅間中,一個嬌俏的身影倚窗而立,望著窗下那長長的商隊,直到他們漸漸消失在最遠的城門裡。
“小姐,咱們回去吧,老爺可是說了…”一名身著黃色長裙的小丫鬟走到了嬌俏女子的身邊低身說道。
“知道了,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我們這就回去。”嬌俏女子身後膠著在窗外的最後一絲目光,轉過頭不耐煩地衝著身後的丫鬟說道。
說完,嬌俏女子便頭也不回的開啟了雅間的房門,率先走了出去。
茶樓的小二正走到門前,一抬頭便看到了抬著一絲怒氣的嬌俏女子,忙退到了一邊行了一禮道:“沈小姐慢走。”
只是嬌俏女子絲毫不理會他,蹬蹬蹬地便下了樓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