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頭目氣焰十分囂張,吳孝良身邊的衛兵紛紛掏出槍呵斥警察退開,李五一衝那頭目高喊:“你們衝擊軍營可是要被槍斃的!”
有膽小的警察聽了槍斃二字下意識退後幾步,那頭目反而笑道:“你們藏匿要犯,不怕被治罪嗎?乖乖把人交出來吧!否則別怪爺們不客氣
然後大手一揮,警察們將手中的槍栓拉的嘩啦直響,若是尋常時候上百警察親自上門抓人,對方早就嚇的小雞一般束手待擒,這個什麼籌備處似乎不太配合,頭目有明顯的挫折感,他來時便已經打聽清楚,這個籌備處裡只有一個排的警衛,還不是人手都有槍,並且主事的是些不學無術的官二代,自己只要將上頭交代下來的任務完成,抓人了事,不節外生枝便是大功一件。
吳孝良冷冷道:“你們前來抓人,可有司法廳派發的逮捕令?”接著不待那頭目回答又接著說道:“有本事你便進來拿人!”
說罷領著一行人退回到院中,頭目有些傻眼,自己這麼多人鎮不住那群官二代,頓時火起:“他孃的,給我開槍!”
警察們聽到命令,齊齊扣動扳機,乒乓之聲過後,院內一片寂靜。
片刻間大門敞開,有士兵迅速推出一架mg08水冷重機槍,輔兵兩三下將沙包壘好,子彈連結駁,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門外眾警察。同時有大批身穿灰色軍裝、荷槍實彈的北洋士兵魚貫而出,列隊舉槍瞄準,戰術動作行雲流水。
警察頭目一陣錯愕,這,這是警衛?看著怎麼像北洋的兵?錯愕間,身後傳來了齊整的跑步聲,又有大批步兵開過來,散開陣型,端槍瞄準。
“這……這……”
大批北洋兵將警察們包圍,頭目方寸大亂,心中卻大罵給自己情報那位政府大員:孃的,日你姥姥。
“持槍匪徒,給你們一分鐘時間,立即放下槍,否則我們便開槍了!”
“誤會,誤會,兄弟們是在執行公務,抓捕警察廳通緝要犯。”
“噠噠噠……”子彈射擊在地面上,彈起一陣陣煙塵,警察頭目嚇的直跳腳,隱隱覺得胯間一熱,他暗暗給自己打氣:不能尿,不能尿,否則以後如何還有面目見人,但那話似乎不爭氣,他已經感覺到大腿間溼熱一片。
“別開槍,別開槍,我們投……投降。”
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他聽說書人講古經常掛在嘴邊的就是這句話,如今無奈之下也只好當一此俊傑。
尹呈輔帶人將前來尋釁的警察全部繳械後,大感頭疼。這些人都是京師警察廳的,背後說不準便站著某位大佬,他一貫看不慣陳秀巖這紈絝少爺,不滿的腹誹著:整天胡鬧,不在湖南好好待著,回北京作甚?惹出事來還不是旅長兜著?不過他哪知道這裡面的陰謀。
眾警察被驅趕到軍營小操場集中看管,吳孝良將那警察頭目提走單獨審問,一進屋李五一就喝道:“跪下!”
那頭目嚇得一哆嗦,腿差點就徹底彎下來,但總算保住了京師警察最後的臉面。
“何人派你來的?”吳孝良面色陰晴不定,連警察廳都攪和進來,事情越來越棘手,自己手中只有這點兵,皖系內鬥直系樂觀其成,但馮國璋恨自己入骨,他手裡掌握著一個師的兵力,突然發難藉口拿下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回,回長官話,乃是吳廳長親自下令。”為首的年輕人脫掉軍大衣,警察頭目終於看清,此人黃色肩章一顆花格外耀眼,乖乖我的親孃,難怪如此囂張,連警察都不怕,原來是個旅長,他開始暗暗後悔接下這趟差事。
現任京師警察廳廳長吳炳湘屬於皖系人馬,但其在張勳復辟時態度搖擺不定已經失去段祺瑞的信任,警察廳長一職被拿下只是遲早,卻沒想到他竟然在此時急急跳出來,難道這些人就不怕秋後算賬嗎?但又一轉念,思路似乎清晰了,難保那員欲奪自己第四混成旅大權的皖系大將早已與其做好交易,此事段祺瑞無論知曉與否,又無論事前事後恐怕都會默許。想到此處他感到陣陣心寒,自己不願參與到政爭中來,卻總是躲不過,既然禍事找上門來豈有退縮之理?
“將他押下去吧……”李五一領命後將警察頭目帶了下去。
陳秀巖擔憂的道:“旅長,咱們扣了警察,會不會有麻煩?”
“麻煩大了,這些人每一個是省油的燈!”吳孝良轉身對尹呈輔說:“老尹,去將《順天時報》的姚記者請來。”
兩個人都疑惑了,旅長請個記者來有什麼用呢?他們哪知道,吳孝良要下一盤大棋,他要讓那些山魈野鬼的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