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形勢洶洶那是後話,此刻,綏東軍專列拉了兩千萬軍火出了榆關,吳孝良卻在路上接到了綏東發來的電報。簡簡單單七個字:雙城子有變,速回!
這七個字將吳孝良的心揪餓了起來,駐紮在雙城子是他的老警衛李澤軍,其麾下更是綏東軍精銳中的精銳,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呢?難道是雅科夫又帶著人打回來了,綏東軍已經波將金寡不敵眾?或者是……想到另一種可能吳孝良不寒而慄,波將金反水的可能性太大了,如果真的如此,後果將極其嚴重。
專列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奉天。裝有軍火的火車車廂卸下,同時加煤加水,吳孝良心憂綏東,不打算在奉天再做停留,命令火車連夜奔赴寬城子,他打算在那裡順便探望一下父母兄弟,就趕回綏東去。
張學良連帶張懷瞳被他勒令下車,並且為了避免尷尬,他沒有親自去送這兄妹二人。專列再次啟行已經是四個小時以後,一路飛馳的火車駛過太平橋,這座被炸燬的大橋已經被搶修通車,那件炸車案也就如此不了了之,這筆賬最終還得算到日本人頭上,只可恨中國人總愛窩裡鬥,白白便宜了這些居心叵測的東洋強盜們。
突然,車廂門被開啟,一陣清脆的笑聲立時傳了進來,吳孝良覺得甚是耳熟,抬頭望去,竟是張學良、張懷瞳兄妹。他頓時大感頭疼,他們跟了自己去綏東,那裡不比奉天,隨時都有戰爭,萬一出點意外如何向張作霖交代。於是在心裡暗暗打定主意,到了寬城子無論如何也要派車將這兩個搗蛋鬼送回奉天。
“哎,你這大叔不對啊,三妹扒火車都捨不得走,你也不過來熱烈歡迎一下。”
張學良表情古怪,口氣誇張的揶揄道。張懷瞳似乎也對他的揶揄免疫了,雖然會流露出嬌羞之色但卻反擊道:“明明是大哥拖著懷瞳留下的,怕回去爹爹罰板子,羞不羞?”
說著還颳了刮自己的臉蛋,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
張學良立刻表情尷尬起來,乾咳一聲,拉這妹妹進屋,在臨窗的桌邊坐下來,端起吳孝良剛倒滿的開水杯就喝,卻不防被滾開的水燙到,杯中的水撒了滿身,狼狽不堪。被妹妹說穿心事,他有些神思不主。
專列於第二日一早抵達寬城子,吳孝良剛剛起床,先是感到列車在減速,然後突然間提速,提速的過程持續約兩分鐘後,車身突然一滯,鋼製輪轂與軌道摩擦產生的聲音,刺耳欲聾,他也跟隨強大的慣性撞到了臥室的牆壁之上。陳秀巖突然闖了進來,神情緊張並且急促的道:“火車站被日軍包圍了,前方鐵軌被扒斷,趕快收拾東西準備撤離。”
吳孝良聽到這個訊息,心裡陡然一驚,便沒有穿他的少將常服,而是快速套上了慣常穿的黑色西裝,一邊問道:“人員都集合了嗎?張家兄妹一定要重點保護,還有那個涼宮和美,萬萬不能讓她逃脫了。”他邊說便走出臥室,來到車窗邊,掀開窗簾向外看去,只見放眼處盡是鐵軌以及開闊地填充的碎石子,看樣字列車並沒有真正駛出火車站。“開車門,下車集合,準備應戰,修文你棋子去將涼宮和美帶到這裡來,記住一定要高度保密,不要讓士兵知道隊伍中有日本人。”
陳秀巖想也不想立即安排人去開車廂門,然後擠身進入了下一節車廂,此時,張學良、張懷瞳兄妹從後車廂趕了來。
“怎麼回事?難道又碰上炸車案了?”張學良也是滿臉緊張,相反張懷瞳卻放鬆之極,有大哥和大叔在,他覺得安全極了,因為在她的印象裡還沒有什麼事情是大哥和大叔解決不了的。
但這一次的狀況顯然超出了他的認知,他只見到大哥和大叔都緊張到了極點。人員陸續下車,已經集合待命。
吳孝良頃刻間轉了數個念頭,他不知道寬城子發生了什麼,日軍為何佔領了火車站,吉林的省防軍又在幹什麼?綏東軍只有一連人,防守死拼肯定是下下策,集體轉移目標又太大,很容易會被大股的敵人鎖定圍殲,看來目前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化整為零,分頭突圍。
“情況危機,敵情不明,所有人以班為單位,立刻突圍,前進目標地綏東城。”
張學良拉著妹妹立即自動自覺的站到了吳孝良身邊,嘿嘿一笑:“我們兄妹倆跟你走了。”
一聲令下之後,士兵們卻都呆在原地不動,吳孝良急了,問道:“命令已下為何還不走?”
“旅長先走,旅長不走,我們絕不先走。”士兵們齊齊的回答讓吳孝良心頭一熱,高聲回道:“我身為爾等旅長,最後一個走乃是職責所在,聽我命令,解散!”
隊伍依舊不動,吳孝良氣的一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