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枚魚雷呈扇形向驅逐艦疾馳而去,如此密集的陣型,日軍驅逐艦再無僥倖之理,張良佐知道這艘日艦完蛋了,也許是他們認為在內河航行很安全才放鬆了警惕,其實也很合理,誰又能想到會混進來一艘潛艇呢。
不過怎樣當倒計時秒錶的指標走到零時,頭頂上傳過來一陣爆響,張良佐將攻擊潛望鏡升起,目睹了水面上這精彩的一幕,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厲聲喊道:
“緊急上浮,將所有落水日軍水兵全部幹掉。”
他們的行蹤是很隱秘的,如果這些落水日軍水兵中有人猜出是遭受了潛艇的襲擊,那麼第三艦隊必然會沿揚子江向上搜尋,到時候,他們在狹窄的河道中將沒有任何機會拜託日軍的搜尋,只有束手待斃,所以為了不讓這種情況出現他只有下令將所有知情人全部消滅。
水兵們雖然不清楚緣由,但仍舊不折不扣的執行命令,上尉艇長似乎猜到了張良佐的意圖,但日軍之殘忍他早就目睹耳聞,所以對這些人中禽獸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情。
底層艙蓋開啟,他跟隨張良佐由二號梯向上爬去,進入到圍殼指揮艙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向上,開啟圍殼最上層的艙蓋,新鮮空氣撲面而來,所有人頓時精神一陣。
江面上傳來“噼啪”的爆響之聲,日軍驅逐艦完蛋了,水兵以及軍官們魚貫而出,他們大口貪婪的呼吸著江面上自由新鮮的空氣。
“去兩個人操作機關炮,將所有落水日軍消滅,不要留下一個活口。”
上尉艇長挽起袖子親自下了指揮圍殼,來到潛艇前夾板的四十五毫米機關炮前,親自抓住控制扳機,瞄準了日艦以及落水水兵便是一陣掃射,機關炮射出的不僅僅是一串串炮彈,而是仇恨的火焰,他的三個哥哥都在日軍佔領廟街時被殘忍的殺害,後來他報名參加綏東軍為的就是為兄弟們報仇,只可惜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海軍,本以為再沒可能親手斃敵,卻沒曾想在這種重重危機之下卻覓到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
常熟周家壩,吳孝良帶了一個連的人在此等候張良佐的到來,可預定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不詳,長江水道形式複雜日海軍軍艦往來其上,難保不是一點疏忽就暴露了行蹤,那可大大的不妙。
吳孝良抬起手腕,焦急而徒勞的看著手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面上還是沒有半點動靜,天已經快亮了,如果在凌晨四點之前張良佐還不出現他只好帶著人返回司令部,此時的常熟已經極不安全,胡宗南的第一旅儘管堪稱驕兵悍將,但在強行替換下第二軍的守備部隊後,僅僅一天便被日軍作為先鋒的第十四團打的落花流水,丟盔棄甲,竟險些在何家浜被日軍合圍,最後還是楊效歐親率軍屬特務團死力營救才算將蔣委員長的得意高徒從全軍覆沒的邊緣來回來。
最終,第二軍在常熟和日軍打起了一場漂亮的阻擊戰,重挫了第十四師團的兵鋒才算又穩住了陣腳,但形勢卻也前所未有的危險,常熟三面被圍,幾乎已經是孤城一座,若不是吳孝良頂住部下們的強大壓力而堅持不撤,將士們無奈用命死守,否則此地也早為日軍所有。
整整一個連的兵力在江邊待時間長了將是十分危險的行為,一旦被日軍發現想脫身事畢還要費一番周折。
“司令,會不會是他們出了什麼意外。”
宋希廉猜測著,他執意要跟來,一是其年輕氣盛冒險性格使然,再者出於對吳孝良處境的擔憂,也想盡其最大可能保護這位年輕的黨國中興將領,特別是在胡宗南一敗塗地之後,是吳孝良以超人的膽識和氣魄守住了常熟,為後方防線的構築,以及人員的撤離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儘管吳孝良內心亦是煎熬焦急,但仍舊淡淡的回答:“再等等,四點鐘還不見影子咱們就撤。”
揚子江邊的盛夏晚風帶來絲絲涼意,竟然打透了他的衣服,頓時一個冷戰,不由得將上衣使勁裹了裹,吳孝良在擔心,擔心的不是白川義則能否順利到他手中,而是潛艇大隊司令張良佐,張良佐是他十年來可以培養的海軍高階將領,將來是要派大用場的,如果在揚子江中出了意外,對他將是一場不可估量的損失。
突然,江風隱隱送來了沉悶的爆炸聲,起初吳孝良懷疑是自己疑神疑鬼導致的幻聽,可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連宋希廉都清晰的聽到了。
“江面上有狀況。”
“主意隱蔽,靜觀其變。”
僅片刻功夫,岸邊隱蔽的第二軍特務連便見到了一艘奇怪狹長的船蹣跚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