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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的人,但沒有一個人給他答案。

就好像所有人都被刪除了記憶,只有他一個人還記得。

就好像這個人從未在學校裡出現過,甚至從未出現在這個世上。就像是他未曾將他從鬼門關救出來,他們之間這段短暫幸福的日子,從未存在過。

他最終找到了陽州所在學院的相關辦公室,陽州的輔導員一臉疑惑地告知他,陽州已經自己主動退學了。

“他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嗎?”

——沒有,他是主動退學,原因也沒和我們說。

不可能。

立軒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不可能。

他無法相信他眼前看到的“真相”。

“他怎麼可能扔下我,一個人走!”

說好的這次真的沒事的。

說好的兩個人一起慢慢生活的。

說好的會帶自己出去走走的!

約定還沒有實現,他怎麼能走呢?

在走出輔導員辦公室的那一刻,立軒才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面,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路過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可他就是停不下來,眼淚像是脫離了自己的控制一般,不斷地跑出來。

只有到這個時候,他才會驟然發現,陽州對於他的重要。

離開了他的生命,已然無法呼吸。

他捂著胸口艱難地蹲在地上,想要呼吸新鮮空氣卻怎麼也做不到,有路過的同學見狀前來詢問,他卻什麼都聽不到,真的像是缺氧一般掙扎著,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已不在的人,卻怎麼抓也抓不到。

一片黑暗襲來,在黑暗將他完全吞噬之前,他看見了陽州的臉。

轉瞬消失不見。

*

不相信真相的他開始尋求自己的真相,他第一次自己走出校門,走到陽州帶他去過的地方,走到那些據說陽州曾去過的地方,他不會就這樣乾脆地離開——他在心裡這樣想著,他堅信陽州不會這麼快離開這個城市,離開他原來的圈子,就算他能夠從校園裡消失,也無法完全從這些地方消失。

憑藉陽州現在的身體他應該不會走得太遠,他應該還會找個地方好好休養,就算是他也會有分寸的,那他一個人也無法生活,一定在有人能夠照顧他的地方……僅存的理性替他分析著,他就依靠著僅存的理性進行著地毯式搜尋,奮不顧身。

謠言,又一下子在學生間傳開了。

(聽說隔壁寢室的何立軒好幾天沒回寢室住了。)

(我這邊得到的訊息是他天天往那些地方跑,書呆子也有學累的時候吧。)

(我覺得跟那個……那個陽州有關係,前一陣子BBS上鬧得很大的照片,不是有他倆的合照嘛?)

(合照又怎麼樣,只是拍到在一起,又不像其他照片那樣十八禁。)

(別的都很十八禁,這個能正常嗎?)

類似的對話,開始從立軒的小圈子裡慢慢傳開。

漆黑的猜疑與好奇,就這樣將立軒的世界染成了黑色。

偶爾還是回寢室住,白天在教室裡打瞌睡的立軒更是讓大家的議論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關係一向很好的室友也焦急地前來詢問,你到底去幹什麼了,大家都很擔心你啊。

可立軒,始終無動於衷

因為他的世界,早已變成黑色的了。

在陽州離開的一瞬間,他就死了。

看的東西不再是課本,思考的問題也不再是公式和資料,他拿著城市的地圖四處奔走著,一處又一處,陽州是那麼一個顯眼的人,只要他經過的地方,一定會有人記得。

他要找到他。

他要找到他。

他不需要陽州的解釋,也不需要他的歉意。

他只想和他,一起走。

“如果,我幾天沒回來的話,就跟輔導員說我退學了。”

*

“吶,那個小男孩,又來找你了。”

女人拎著高跟鞋踉蹌地走進房間,脂粉與酒氣的混合物讓原本就有股黴味的空氣變得更加渾濁。但女人似乎不在乎這些,伸出手在門旁邊胡亂摸了摸,昏黃的燈光勉強照亮了屋子。她將手拎包扔到一邊,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抽了一半的香菸和打火機,“他好像已經知道你在這裡了。”

屋裡依舊沒有人回應她。她坐到了床邊,將煙點燃嘬上一口,轉身眯眼看著床另一邊的青年:“別裝睡了,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