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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也皆是他努力就能夠達到的東西。

他不知飢餓,就算父母不在,也會有家政婦準備好可口的食物,但大多是母親準備的三餐,因為母親覺得這是她的責任,這樣也對他的成長有益處。所以他沒有喜歡吃的東西,只有母親覺得營養,適合他吃的東西。

他不知寒冷,無論何時何地,哪怕來上大學,母親都會安排好適合他穿的衣物,不是叮囑,而是安排好,所以無論春夏秋冬他都覺得世界是恆溫的,他沒有喜歡穿的衣服,只有母親覺得適合他的衣服。

他沒有為人際關係苦惱過,他所接受的教育,就是與人為善的教育,父母也早就告誡他該與怎樣的人怎樣交朋友,所以他沒有自己喜歡的人或自己不喜歡的人,只有父母讓他交的人,與不讓交的人。

所以,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沒有憂愁。

直到遇到那個人,他才知道自己的生活,缺了點什麼。

直到遇到那個人,他才知道自己的生活,原來無聊透頂。

“你和我爸媽說的是吧!”

“那個人渣到底對你有多重要,你這麼整我。”

面對著孫博濤的怒吼,立軒無言以對,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就算他再怎麼不喜歡孫博濤,他們之間也有著十五年以上的交情。

可是他連自己都舍了,還有什麼捨不得?

他那天從飯店裡跑出來,想出的唯一的方法就是給孫博濤的父母打電話,稱博濤重病,讓他們儘快趕來。博濤的父母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然後給他打電話,他又稱博濤自己拖著病重的身子跑出去了,不接他電話。博濤這才接到了父母的電話,一片茫然,只能順著他的謊編下去,而這時他又給他爸媽發了匿名簡訊,讓他們查他兒子的手機,然後另一旁開始動用自己的人脈,一點一點將陽州的所在地找出來。

長了這麼大,他從來沒有做過這麼膽大包天的事情。

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也可以看出他無比的決心。

“哥你恨我吧。”

“恨你?恨你有他媽的什麼用!我告訴你何立軒,我就算弄不死他,我也讓他不得好死!你不是護著他嗎?我看你能護他到什麼時候!”孫博濤佈滿血絲的眼睛狠狠地咬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將他撕裂,“你始終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別白日做夢了。你能喜歡他多久?你能放下一切和他走?要不把他放到自家的花園裡,要不,就離他遠點吧,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

——我不管。

我不管。

我不管。

和博濤分開之後,立軒還是去醫院,他拿出了所有的積蓄壓在醫院,讓醫生把這個人治好,醫生說這不能看他們,得看這個人的命。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一見到這個人,眼圈就會紅起來,也不流淚,也就是那麼紅著,也說不出話來,只得呆呆地站在那裡。

這個人的確不說話要比說話好看得多。

那眉目,那輪廓,都是那般的好看。如果他就此死去,如果像是龐貝火山爆發的那一瞬,岩漿洶湧襲來將一切定格在這個瞬間,千百年之後當一切重新出土浮出水面,人們依舊會為這尊雕像驚歎。

因為造物主的無心之舉,總是那般神奇。

他的呼吸是平穩的,這是他活著的唯一證明。護士們對這件藝術品的照料是十分周到的,所有人都不希望這樣的美少年就此隕落。

但只有他希望他醒過來。

在這個世上,估計只有他真心希望他醒過來,再一次抱住他,伏在他耳邊戲謔地調侃。

已經多久了,他每天都會來這裡,在進門之前希望能夠看到他調戲小護士的樣子,哪怕是那樣,他都會驚喜萬分。因為他不想要一朵花園裡的花,他喜歡的,就是那個惡魔,帶給他無限驚喜,無限美好的惡魔。

所以他只會呆呆地看著他。

然後,呆呆地流淚。

“是誰,又惹我家小少爺不開心了啊~”

那是許久未聞的聲音。

“我是不是,不該裝睡啊?”

——笨蛋。

*

一切又恢復了日常。

病房裡吵吵鬧鬧一陣子之後,陽州終於和醫院裡戀戀不捨的小護士們告別,醫生說他身體完全就是被自己的不良生活習慣弄壞的,就算這次沒被人打死,這麼玩下去也離死不遠了,也不知道命到底有多大,能活到現在。

立軒現在就事事管著他,不許抽菸,不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