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是幻覺,我也聽到了。小紗平靜地說。 可很快事實就給了他們相反的回答——路走到盡頭了。妮子用打火機照了半天,前面再無路可走。沒有水,連塊溼潤的鐘乳石都沒有。只要有鐘乳石就會有水,這是常識。 四個人都停了下來。意志一旦動搖,渾身上下就再沒一點力氣了。田歌把氣褥子扔到地上,一屁股坐上去,我走不動了,他乾脆躺了下來,再也走不動了。 妮子,打火機遞我。我好象踢到了什麼。 小紗和妮子一起發出了一聲尖叫。 金子腳下是一堆白骨,田歌身邊有一個骷髏頭。田歌嘰裡咕嚕地爬起來,嚇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來過這裡了。也許是幾年前,甚至是幾百年幾千年前。 幾年,幾百年,幾千年之後,人們看到我們,就和這堆骷髏一樣。田歌接著金子的話說了下去,誰也不知道我們是誰。 不是有山頂洞人嘛,那我們就是“神仙迷洞人”! 小紗佩服地看了看妮子,都這個時候了,不但一點不怕,而且還有心情開玩笑! 田歌拉起了小紗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小紗,有沒有後悔跟我來我家? 沒等小紗答話,田歌就摟著她又往遠處走了走,接著說,小紗,我們不會有多久了,你想過沒有,我們就這樣傻呵呵地死去,不是太遺憾了嗎? 別太悲觀了。小紗看田歌那麼激動反而冷靜下來,我相信我們會活下來的。就算我們走不出去了,我也認為沒什麼好後悔的。小紗本來想說,相愛的人能死在一起應該是件幸福的事情,但一想起田歌這些天的表現,話到了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小紗,你真的不遺憾嗎?我是說,你還沒有成為我真正的愛人。 真正的愛人?小紗一時沒明白田歌的話,心想,相處的這一年來,自己對的愛,難道還不夠真誠不夠熱烈嗎?怎樣才算是真正的愛人?她疑惑了。 我的意思是……田歌摟著小紗腰的手不老實起來,胡亂地向上摸著,我們做愛吧,恐怕再也沒機會了。田歌的胳臂越來越有力,倏地,小紗在明白的同時一陣氣短,頭暈,既而生起氣來。 小紗,怕你身體不行嗎?我這裡還有一些吃的。田歌急忙說,吃一點,就有力氣了。 小紗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力氣掙脫了田歌,一大巴掌打在田歌的臉上。她覺得自己的這個動作這麼似曾相識,哦,想起來了,打爸爸的那個情人時也是這樣的吧。 怎麼了?聽到啪地一聲,金子和妮子嚇了一跳。小紗?田歌?你們在嗎? 沒事,沒事,呵呵,田歌扶了扶眼鏡,揉著臉,故意大聲地說,小紗,使點勁,我這手都僵了! 小紗的手都打麻了。看著賠笑的田歌,小紗第一次聯想到卑鄙這個詞。&;nbsp&;nbsp
第二十六節(1)
四個人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他們都太疲倦了,耗盡能量的身體已經喪失了太多知覺。沒鋪褥子,那麼涼的地氣,居然就七扭八歪地躺了一夜! 妮子最先醒過來,感覺到臉上溼乎乎的,她猛地睜開眼睛…… 是大黃!大黃沒走,大黃沒死!大黃哈哧哈哧地伸著大舌頭,已經在妮子臉上舔了半天了。黃兒!妮子想喊出來,卻發不出太大的聲音。頭象要炸開似的疼,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妮子勉強地伸出了胳膊,抱住了大黃。 ……大黃身上居然是溼的!水順著它的毛流下來,淌了妮子一身。大黃撥楞著腦袋,水甩得到處都是。 大黃不但活著,還找到了水!妮子瘋狂地親吻著大黃。 都醒過來了,大黃把他們從地獄邊緣又拽回了人間。也許沒有大黃,他們可能就一直這麼沉沉地睡下去了…… 大黃挨個舔著每個人的臉,大家第一次感覺到,它那長著細小倒刺的大舌頭這麼可愛! 不需要再做動員,四個人象被注射了興奮劑,在大黃的帶領下踉踉蹌蹌地走著。大黃成了總指揮官。它象是早就摸清了這“神仙迷”裡面複雜的地形,輕車熟路左出右進,毫不猶豫。它善解人意地走走停停,不時回頭汪汪兩聲,意思說,同志們快點好不好?加油啊! 打火機的火苗掙扎了兩下,終於熄滅了。點了這麼久,機身已經發燙,可金子竟然一點沒感覺到。電池還有電,音樂悠悠地響著,“別哭,我最愛的人……” 路越來越寬闊,風越來越潮溼了。金子左思右想,終於明白,昨天,正是風欺騙了他們。那是回流風,你感覺從這邊吹來,其實是從另一個方向吹過來的!也許當時選擇右邊的,才是正確的。 水聲。不是滴滴答答的,而是嘩嘩作響的流水的聲音!而且,遠方有了光,忽隱忽現的光足以讓四個少年歡呼雀躍。誰也不說話,只是抓緊彼此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堅持住,我們看到黎明的曙光了! ……暗河!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