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白的話語很快從身後落來:“你什麼時候就這麼關心唐青墨了?”
一句話,讓阿婉不悅的情緒陡然又生生漲高了好幾倍,於是語調更是不爽:“我關心誰難道還要你阮少爺批准不成?我樂意關心唐青墨就關心唐青墨,你以為我還是你府裡的那個‘丫鬟’不成?我那破身份都被戳穿了,現在說什麼都底氣足,你能怎樣,恩?”
話過,周圍霍然一靜。
“呵,我還真是說不了什麼……”
阮慕白的指尖一顫,漸漸地也鬆了下來,輕輕劃過她手背的肌膚後落過,轉過身看著屋裡,背對著她,只有話語的餘音在旁邊飄無地浮著。
阿婉感到手背上的撫摩感格外清晰,然而一咬牙,就這樣走了出去。
這個地方叫她真真感覺到這樣壓抑,阮慕白的態度有些古怪,但是,她分毫沒有想深究的意思。不管當初是不是唐青墨設下的局,阮慕白那樣待過她,卻是不爭的事實。林初容知道她這樣容易較真的性子著實很難找到好人家,所以一直急著要把她嫁出去,但其實她的心思裡一直想著的是——不嫁人真的沒有什麼不好。
感情這種東西啊,真的是很麻煩的存在啊……
這樣想著,阿婉不由想擺出一副滄桑扼腕的神色來。
回到唐青墨住所,才剛下車,就被唐瓷一把拉了,牽拖帶拽地往裡頭走去。阿婉被這麼一拉,接連跌跌撞撞了幾步,好不容易才沒有摔個狗坑泥,一張臉頓時沉下:“拉什麼拉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真是!”
但是唐瓷的臉色比她分明好看不到哪裡去:“把你拿來的藥速度送到廚房煎了,少爺現在很危險!”
危險?阿婉一時愣神,終於也沒再貧嘴,一撒腳丫就往廚房飛奔而去。廚房的下人一早也是早已準備,見阿婉終於送到了藥,頓時手忙腳亂地開始拾取起來,碾碎入藥。
整個屋裡都是沉沉的藥味,阿婉這時看那些人的表情,卻是沒有一個可以表情平和的。
看來這次唐青墨的情況是真的不妙啊……這樣想著,不知怎的心裡還真不是滋味,很快煎好了一副藥,有個丫鬟忙不迭小心翼翼地端了送去,然而其他的人也沒有閒著,緊接著又繼續熬上了。
阿婉目送那個丫鬟離開,見這樣情形,不由也是好奇:“你們熬那麼多藥做什麼?不是一副就夠了嗎?要不省著點用,我帶回來的藥要是不夠了,不是還得往阮慕白那裡跑一遭啊?”
有人在百忙中抽空才答道:“每年的這年時日,少爺是低藥不沾的,要想要少爺把藥喝下恐怕也不是件難事,總要多煎幾副備用才好,免得藥灑了又沒了。”
“他這不是自虐嗎?”阿婉不由一聲嘀咕,吐露了心聲。
“這你就不知道了,少爺發病的那天,正好是夫人離世的日子。”
聽這答案,阿婉默默地看了眼屋裡忙活的情形,終於也沒再說什麼了。之前光看唐青墨那種果斷狠烈的手段,還有縝密的心計,差點也忘記了他病弱的身子。只是從沒想過,這樣一個看似絲毫沒有感情的人,竟然還有著這樣大的心結。
沒有細問,但是看下人們的那些態度,多少也猜到唐家大院裡頭,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恐怕也不是隻言片語說得清的。
不多會剛才送藥的那個丫鬟就回來了,果不其然地端著一盤子零碎的碗片。
習以為常的,也沒人覺得詫異,很快又遞上一碗,差她快點再送過去。但是又沒過多久,依舊是這樣的情形。
看著第三次準備呈上的藥碗,阿婉終於忍不住一聲悶吼:“好了好了,讓我去!我千辛萬苦討要來的麻枝可不是被他給這樣糟蹋的!”
下人們聞言,個個臉上有些為難,但是阿婉白言一翻,二話不說直接搶過了那碗新煎好的藥,沉沉哼了一聲:“唐青墨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一個病秧子都伺候不好,真該叫唐瓷剋扣你們的工錢!”
事實證明這句話的確威懾力十足,周圍頓時一靜,阿婉就這樣端好了藥在一行人有些哀怨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唐青墨的屋外頭圍著很多人,看一個個身上掛著的大箱子,看來是請來的郎中,但是不知為何居然是被攔在了外頭。走近了,依稀聽到裡頭有人的話語聲,氣息有些虛浮,不時沉沉地咳嗽幾聲,中氣不足,氣勢倒是十足。
這些人要真為個病人好,誰管他是不是個有權有勢的人,該幹嘛還不是應該就這樣直接上。病人在胡鬧,難不成郎中大夫也跟著一起胡鬧不成?
“讓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