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鷹嘴嶺上一幢掛著‘聚義莊’招牌的木屋裡,以二當家許明遠為首的留守土匪們,正老老實實的綁著雙手站在大廳中,用著略帶複雜跟惶恐的眼神看著坐在平日只有大當家才敢坐的虎皮老爺椅上的鄧成功。
雖說這些土匪一下子變得比老百姓還老實,可鄧成功非常清楚,只要給他們一些機會,這些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傢伙,會毫不客氣的將他搏殺,這在土匪圈子裡是見怪不怪的常事。
這次因為連夜上山,鄧成功除了把劉二狗這個反正土匪帶在身邊帶路外,也就只有李柱等七名李家莊的青年可以指派任務。可是這些青年,大多都只學會了開槍,如果真的出什麼亂子,鄧成功根本不相信這些青年有能力壓制這些常年在生死線上打交道的土匪。
鑑於這種情況,鄧成功盯著站在下面一臉平靜的許明遠看了看道:“身為土匪,我想諸位應該都很清楚走上這條路後,早晚有這麼一天。那麼現在我想請教二當家一個問題,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置你們呢?”
在將他們看押到大廳的時候,許明遠等人已經知道自家扛把子已經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給爆頭了。這意味著,現在整個山寨就只有許明遠這個領頭人了。
對於鄧成功的問題,許明遠一臉苦笑的道:“既然鄧英雄都說了,身為土匪早晚都有這麼一天,那麼我們這些人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是死是活還不是全憑您一句話,不過我要提前宣告一句,那就是我們這些留守山寨的人,大多都是這附近的普通百姓,只是因為沒了活路才不得不落草為寇,往日裡我們也很少下山打家劫舍,所以還希望鄧英雄看在我們沒有草菅人命的份上,放我這些兄弟一條生路,至於我則任由英雄處置。那怕一死能換回眾兄弟的命,我也認了!”
聽著許明遠這軟中帶硬的回答,鄧成功感嘆這書生的智慧還真不一般,即收買了一眾手下的人心之餘,還反把草菅人命的罪名轉移到自己身上。如果他殺了這些土匪,意味著他比土匪好不到那去,不殺那自然如許明遠的意,保全了一眾兄弟的性命。
其實攻破山寨的時候,鄧成功就沒想將這幫土匪一網打盡,雖然他是從二十世紀過來的人,但多少明白在這種軍閥混戰民不聊生的時代,上山當土匪未嘗不是為了保命而不得不選擇的路。他之所以把處置這幫人的權利踢給許明遠,更多的是想看看這書生氣質的傢伙,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多少明白一些這位二當家的性格後,鄧成功很快道:“既然二當家這麼忠義,那我不給諸位一條活路還真的說不過去。行,我可以給諸位一條活路,不過你們必須答應我,從此以後不在禍害百姓,能不能做到?”
眾土匪對於這個要求,自然異口同聲的道:“能!”甚至於一些土匪還照例用上了發誓賭咒,什麼不遵從諾言天打雷劈的套話,對此鄧成功只覺得心煩。
揮揮手阻止眾人的吵鬧後,鄧成功道:“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們在旁邊的房間蹲上一晚,等明天我的人來了接管這裡之後,我再決定是將你們留下還是放你們離開。不過,二當家如果不介意,我想跟你聊聊這鷹嘴嶺,不知二當家是否肯給鄧某人一個面子呢?”
對此許明遠當然不敢多說什麼,決定下來後的鄧成功,讓劉二狗帶著李家莊的青年,將這些捆綁了雙手的土匪全部趕到一旁的房間休息,安排二個青年負責看守後,劉二狗也在鄧成功的安排下,帶著另外三個青年去箭樓放哨。至於李柱則在清理完山寨的土匪後,被鄧成功派下了出,讓他趕回去報信,同時安排李柱跟村裡負責看守的村民,天亮後將那些被看押的土匪重新押解回山寨來。不管怎麼說,將這麼一幫土匪放在李家莊,多少還是有一定的風險。
安排好一切的鄧成功,走到許明遠身後將捆綁他的繩子解開,指著堂中一把木椅道:“坐吧!”
對此許明遠也不客氣的道了聲謝後,緩緩了手就很痛快的坐在了椅子上,等二人都坐定後鄧成功問道:“我看二當家似乎跟這山寨的土匪有些不一樣,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讀過不少書吧?”
許明遠聽到這個問題,臉皮抽了抽道:“不錯,上山之前,許某曾在燕大讀過二年書。”
儘管鄧成功猜測到許明遠應該是個文化人,可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傢伙竟然是燕大的學生。要知道這年頭的大學生跟自己那世的大學生,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年頭的大學生用後世的話來說,那可真是‘希罕’玩意啊!
‘那二當家為何會上山當起這令人痛恨的土匪呢?’
這個問題似乎是觸及到了許明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