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認定自己只是她的守護者,不敢多存妄思,可這會兒見她竟當真對別的男人動了心,且喜歡的還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一個和他一樣非屬人類的男子,他的心竟像是被人扔進了高溫油鍋裡煎炸一樣,一邊哀叫還得一邊任由著那熱熱的燙油,在他千瘡百孔的心裡鑽出流進。
見渥夫難得失控對她生氣,白蘋咬咬唇垮下臉,索性兩籃餅乾都拿走。
“你不想吃破的就別吃吧,我自己想辦法解決就是,至於給傑斯的餅乾,我去拜託別人,不用麻煩你。”
她轉身就走,在渥夫面前她向來率性直為不用矯飾心情,她看準了他對她的無計可施。
吞下火氣,渥夫伸手急急攔下準備離開的她。
“你想幹什麼?”她沉著冷冷的聲音,絕美的臉上是寒寒的霜氣。
“想幹什麼?我又能幹什麼?”他伸手硬是取下了兩籃餅乾,惱恨自己太過在意她的心情,“除了幫你送餅,我還能幹什麼?”
“好渥夫!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
白蘋在瞬間轉怒為笑,開心地雙手攀低了渥夫,在他臉頰印上了一個甜吻。
一個感謝的吻卻能惹來他十分鐘的面紅耳赤,有一刻,他甚至以為他又變回了那頭硬被她捉去洗澡而無力抗拒的金色小狼。
“你確定——”她拉長了尾音,“不會偷偷將兩籃餅乾調換?”
“我有人格的,白蘋,”渥夫沒好氣的道,“我想我還不至於淪落到為籃完整的餅乾就去出賣人格吧?無論如何我該滿足了。”他冷睇一眼那籃殘破的餅乾屍骸,“好歹,我也‘順道’得到了一籃餅乾了,不是嗎?”
“你會——”她紅了紅臉,“跟傑斯說餅乾是我特別幫他烤的嗎?”
“我會。”他冰冷著嗓音,“可我不能保證他會因為這籃餅乾就記住你,我跟你說過了,他這爛傢伙根本記不住不相干的人。”
“我不是不相干的人!”白蘋不服氣的頂了回去,“他救過我,足見我們之間,”她夢幻著星眸,面紅過腮,“緣份很深很深的。”
清醒點,傻丫頭,有個與你真的緣份很深很深的人正站在你面前!
渥夫忍住了抗議的衝動,轉身離去。
不打緊,少女夢幻總是詩,傑斯的無情遲早會讓她清醒過來的。
每一回當白蘋要他幫忙倒追傑斯時,渥夫總會用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
可他絕沒想到,這樣的安慰話語他卻持續用了三年之久,由她十三歲用到了她十六歲。
三年!
整整三年!
用到他忍無可忍,用到他火冒三丈,用到他咬牙切齒,用到他不得不用偷襲的無恥方式來幹掉那個有血無心,老在無意中攫取少女芳心的死蝙蝠!
第四章
托斯卡納古堡,血紅色的夕陽下。
傑斯冷眉睇著那毛色讓夕陽輝映得更加金燦的野狼。
這頭大狼高倨在城堡碉樓上方、在倏然翻飛的風勢裡,豎高起厚實的背脊,咧出了森白駭人的尖牙,那銳利的尖牙只消一口便能咬斷一個成年男子的頸項,還有那冷尖的長爪,綻放出足以震撼人意志力的冰魄,配著怵心的狼嚎更使人害怕。
不過對於這一切,傑斯卻只是冷噙著笑意,毫無驚惶。
風停瞬間,金狼縱身驟出凌厲的攻勢,那氣魄千軍萬馬無阻,那靈矯找不著半點瑕疵,它張大嘴伸長了爪向那站立著的傑斯攻下,傑斯不避不閃不躲,他只是突然舉高了他一直放在身後的右手——
在他手裡有杯飲料,那只是一杯酒,一杯很普遍很普通的白酒。可見著了白酒的野狼卻同見著了鬼一般乍然失色,但攻勢已下不能回頭。
如電影裡的慢動作定格一般,白酒灑中了野狼,接下來,兵乒乓乓咕咚咚,氣勢駭人的大狼在空中變回了高大的男人,一個赤裸裸的男人,乍然變回人身反應不及,使得他的偷襲不但沒成功,還因之跌得鼻青臉腫。
“一百零八遍。”
傑斯漫不經心的捉起椅背上的大毛巾,走向倒臥在地的渥夫,先用腳狠狠踹了他兩下才拋下毛巾。
“渥夫·道格拉斯,這是你對我的第一百零八次偷襲了。”他蹲身取下墨鏡,太陽隱下了山頭使得他的心情轉好,即便是,他得面對著好友的偷襲,“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玩膩這個偷襲的遊戲?我玩得好累了。”
“我說過了,我不是在玩!我是認真的!”
渥夫憤怒的聲調裡夾雜著濃濃的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