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汪汪，汪汪！”

正在羅天旺心裡焦急地時候，前面小黑似乎已經追上了老黃。羅天旺連忙加快腳步，趕到小黑叫喚的位置。

跑近一看，老黃與小黑正停在那裡。小黑與老黃關係本來不錯，現在它們似乎很相互很依戀的樣子。羅天旺揹著李詩詩跑過去，老黃連忙迎了上來，不停地用大舌頭舔羅天旺的手。

羅天旺能夠感受到老黃對他的那種依戀，卻也看得出來老黃要離開的那種不捨。

“天旺，放我下來。”李詩詩說道。

羅天旺將李詩詩放下來，摟著黃牛的脖子問道：“老黃，你真的要走了麼？”

“哞！”老黃髮出一聲長嘯，從羅天旺的手中掙脫出來。

羅天旺看得到老黃眼角的淚珠，它是真的要走了。

“哞！”老黃再發出一聲長嘯，便慢慢地向前走去。

羅天旺正要跟上去的時候，老黃回頭向羅天旺長嘯一聲。似乎是在阻止羅天旺繼續跟隨。

“老黃，你為什麼要離開啊？”羅天旺大喊一聲，喊聲在大山裡來回迴盪。

“哞！”老黃依然是長嘯一聲。

羅天旺想要追上去的時候，被李詩詩拉住了：“天旺，算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就讓老黃放心了離開吧。也許有一天，他還會回來。”

羅天旺停住了腳步，他知道已經無法阻止老黃的離開，只能站在那裡看著老黃一步一步離開，在走到遠處時，老黃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羅天旺一眼，哞了長嘯一聲，那聲音如此悲切，如此決絕。

“唧，唧。”小麻雀在樹上焦急地跳來條去。它飛下來，站在羅天旺的肩膀上，看著漸行漸遠的老黃。

一直到老黃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山林之中，羅天旺才再次將李詩詩背起，飛快地往何麻灣跑去。一直跑到家，羅天旺都沒有停下來歇一口氣。

到了村子裡，羅天旺才將李詩詩放了下來，然後一個人往牛圈走去。

李詩詩連忙跟上去。

“詩詩，你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羅天旺說道。

李詩詩停了下來，知道羅天旺心裡不好受。

“詩詩，天旺這麼怎麼了？”肖春秀看得出來羅天旺情緒有些不大對。還以為是羅天旺跟李詩詩鬧彆扭了。

“老黃走了。”李詩詩將老黃牛的情況說了說。

“唉！天旺從小就跟老黃一起的，天旺待老黃跟好朋友一樣。感情很深的。村裡跟老黃同齡的牛隻剩下老黃了，我在花城的時候，就擔心老黃回不來了。”肖春秀嘆息道。

“為什麼老黃不跟別的牛一樣，在家裡變老呢？”李詩詩問道。

“咱們家的黃牛跟別家的不一樣啊。它那麼聰明，肯定是不想看到它一天天老去，天旺天天那麼傷心。它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老去吧。”肖春秀說道。

“要是哪一天，老黃還能夠回來就好了。”李詩詩說道。

“詩詩，你看著天旺一點。他最聽你的話。你好好開導他。”肖春秀說道。

李詩詩點點頭，往牛圈走去。

牛圈已經是空空的，羅天旺坐在牛圈外面的一塊石頭上。李詩詩走到羅天旺身邊坐了下來，什麼話都沒有，身體輕輕地靠在羅天旺的身上，她能夠感受到羅天旺心裡的那種痛。

兩個人一直坐到天黑了下來。

“詩詩，我們回去吧。不然爺爺奶奶會擔心了。”羅天旺說道。

“天旺，我們修道之人是不是壽命綿長？”李詩詩問道。

“不知道。應該會比普通人長很多。”羅天旺說道。

“那我們以後要跟我們所有的親人朋友告別？以後只剩下我們，會不會很孤單？我要是也走了，你一個人會不會很孤單？”李詩詩問道。

“我不知道。”羅天旺說道。

“天旺，如果到了那一天，我要你像今天一樣，讓我能夠安靜地離開。你要好好的。”李詩詩說道。

“說什麼傻話。我們回去吧。”羅天旺將李詩詩拉起來，牽著手往家裡走去。

半夜裡，羅天旺起了床，輕手輕腳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星光燦爛，銀河閃爍。羅天旺站在院子裡抬頭看著滿天繁星。感覺這晚的星星特別地清涼。羅天旺看著天上的星星，突然動了，像夜晚的幽靈一樣，跑出村子，在田野裡以一種怪異的路線跑動起來。

何麻灣本來晴朗的夜晚，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從不知道哪裡湧起了一片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