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定住的,只是他離去那一刻,最後一眼的記憶,細長的眉眼,倔強的笑意……永遠的定格在那裡,空白的記憶被這一塊填滿了……
卻是痛的,全是痛的,宿命嗎?她向來不信!
情若深,也不能白頭到老?
即使不去爭,也不能放過他們嗎?哪怕她會在這裡陪他一輩子,也不能放過他們嗎?
她摸著結界那道逐漸消失的白光,原來,他留給她最後的,竟是一道無形的牆,將她攔在鬼門關外,而他……
她看著那被泥沙封蓋的巨石,小小的身子慢慢的爬過去,一聲淒厲的喊聲響徹天際,
“為何不能讓我們攜手白頭?!!!”
“啊!!”她喊著,眼淚已經幹了,眼底流淌著血紅,是淚嗎?還是心底那泣血的悲歌?
雨,在此刻漸漸停息。
她面目肅殺的仰望天際,淒厲嘶吼,“我南迎風在此發誓,就算是搬山碎石!我也要將他找出來!帶回去!”
“我要帶他走!帶他走!”她淒厲的喊聲迴盪在天際之中,那小小的身子慢慢的伏下去,趴在那汙濁的泥土上面,她幽幽的開口,對著泥土中已經被掩埋的人說著,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埋在這裡的,我帶你回去……我們一起回去……跟我回去……”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了,我都帶你回去。”
她趴在那裡,徒手扒著泥土,沒有痛意,也不覺得冷,只是徒手那麼扒著,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她只知道,他是在這裡消失的,所以,他在下面……
天亮了,雨過天晴了,她的身體卻始終機械的動作著,要帶他走……心中只此一個誓言,再無其他。
她刺激到極致的記憶,也就只有這一段,再無其他……
她只記得,埋在下面的人對她很重要……
不知何時,在她身後,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深諳的眼底湧動著七彩的琉璃光芒。
他慢慢走近她,扶起她已經虛脫的身子,她回頭,看著他,眼神茫然。她已經不認識他了。
“迎風,我幫你,過來休息。”他扶著身子麻木的她坐在一邊休息,轉而吩咐身後的如墨等人過去挖掘。
迎風呆呆的坐在那裡,看著上百人在那片土地上挖掘著,她麻木的看著,不發一言。對她來說,此刻,誰都是陌生的,只有那抹消失的身影是她唯一的記憶。
岑崇軒將迎風冰冷的身體擁入懷中,替她擦拭著面頰上的汙漬,將她已經染血的手指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塗上藥膏,擁著她的身子,感覺她的體溫正在逐漸回暖,他為她罩上披風,看著她空洞麻木的眼神,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終是,那無波的眼神終於跳動了一下,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具男子的身體被從泥漿之中拖拽了出來。
如墨將手放在男子的鼻息下面試了試,繼而對岑崇軒搖搖頭。
迎風的眼神再次跳動了一下……那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男子很熟悉,細長的眉眼,高挺的鼻樑,倔強的唇角……
驢子……是他。
迎風起身,慢慢的走過去,每走一步都晃晃悠悠的,好像隨時會暈倒一樣。
她趴在他的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腰身,聽著他已經沒了的心跳,面頰貼在他的臉上,久久的,一動不動。
岑崇軒對如墨等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去。
雨過天晴了……麒麟王在這次天災之中死去!控制他的一切結界跟懲罰,也隨著他的死去一併消失。
從此,龍王九子,南海龍宮的主人麒麟王,註定成為一個傳說,遠古的傳說。他的屍體被封存在龍宮的水晶棺內,面容如初,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
從那以後,迎風不再說話。將自己封閉在只有驢子最後消失的那段記憶中。
岑崇軒帶著她遊遍天下河山,卻終究無法敞開她的心扉。
他習慣駕馭人心和洞悉世事的心,第一次,有了無助的感覺。
終是,三個月後,他帶迎風回到了蕩劍門。
當樂嘉言等人見到如此模樣的迎風,第一反應就是殺了岑崇軒,迎風走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一直有派暗衛暗中緊盯她,失去她的訊息是在三個月前,也就是迎風跟著瓔珞找到驢子的時候,那片樹林被天庭施了法術,只有兩個人可以走進去,瓔珞算一個,迎風算一個。
失去迎風訊息的他們,瘋了一樣四處尋找,卻沒有半分訊息,岑崇軒將一切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