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個好脾氣。”大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高連升警覺地端起槍,“這麼晚了,誰來敲門?我去看看。”“你快進去吧,他急著上廁所。我去看看。”鍾梧桐朝大門走去。高連升招呼道:“你們兩個,到門口看著點兒。梧桐,問清楚是誰。”鍾梧桐拿了一個燈籠,走到大門口,問道:“誰呀?”郭冰雪在外面答道:“是我,郭冰雪。”鍾梧桐吩咐一個自衛隊隊員把門開啟,門一開,郭冰雪就往裡衝。鍾梧桐忙追過來,“郭小姐,你等一下,二少爺在上廁所。”郭冰雪停下腳步,“梧桐,世傑的傷口怎麼樣?”鍾梧桐道:“傷口無大礙,過兩天就可以拆線了,就是精神不好,整天躺著,不說話,飯也吃得很少。”郭冰雪道:“唉,全心全意等了那麼久的人當了漢奸?”鍾梧桐急了:“郭小姐,別再提這件事了,太太吩咐過,千萬別再說楊小姐當漢奸的事,她不會當漢奸的。”郭冰雪道:“可她確確實實跟朱國柱在一起。”鍾梧桐道:“你也別在二少爺面前提這件事,那是往他心上戳刀子。”郭冰雪道:“放心吧,我什麼也不說,我只是來看看他,只要他身體沒有大礙,我就放心了。”高連升從裡面走了過來,說道:“郭小姐,你來了,實在抱歉,二少爺已經睡下了。”郭冰雪問:“他知不知道我來了?”高連升說:“這個,我,要不,你明天再來吧。我讓他們先送你去若虹姐的店裡。”
第二天一大早,郭冰雪急匆匆朝張家小院走來,剛一轉彎,就看到幾匹馬從另一個方向駛來,楊開泰、周銀杏、金貴和兩個青年翻身下馬。楊開泰看見郭冰雪,連忙招呼道:“郭小姐,沒想到我們在這兒碰面了。”周銀杏在一邊冷笑,“大哥,你應該想得到,張二少爺在哪兒,郭大小姐就會在哪兒。”楊開泰無奈地皺皺眉頭,“銀杏!去敲門。郭小姐,既然也來看世傑,咱們一起進去吧。” 高連升和兩個持槍的自衛隊隊員開啟門,高連升說道:“楊大哥,郭小姐,你們來了。”楊開泰問道:“連升,世傑的傷怎麼樣?”高連升道:“醫生說已經不大要緊。”楊開泰長出一口氣,“我說呢,一兩顆子彈,不能把張世傑怎麼樣。走,咱們讓他出來曬曬太陽。”一行人朝屋裡走去,在客廳坐下。高連升說道:“梧桐,告訴二哥一聲,楊大哥和郭小姐來看他了。楊大哥,郭小姐,你們先請坐。”
過了一會兒,鍾梧桐走出來,說道:“二少爺誰都不想見。”
郭冰雪要往裡闖,鍾梧桐攔在門口。楊開泰走了過來,對著臥室大聲說道:“世傑,我知道,紫雲對不起你,可我還是你的朋友啊。還有,郭小姐跑了這麼大老遠來看你,你總不能不見見吧?”臥室裡還是沒有聲音。郭冰雪衝進臥室。張世傑鬍子拉碴、兩眼無神躺在床上,對郭冰雪的到來毫無反應。郭冰雪一見他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在床邊坐下,說道:“世傑,傷口怎麼樣了?朱家的人太狠心,不該拿照片來刺激你。”張世傑仍舊兩眼看著床頂。郭冰雪聲音高了一點,“是不是傷口疼,你不想說話?”看張世傑沒有反應,聲音又大了一些,“你說話呀,和我吵架呀!”
就這樣,張世傑開始了一天說不了三句話的養傷生活。嚴酷的現實完完全全超出了張世傑的想象。躺在床上,張世傑感到心灰意冷,心裡第一次生出這種念頭:人終究抗不過命。
幾場雨下過後,桐樹花兒一簇簇綻放了,整個縣城都瀰漫著一股甜絲絲的香味兒。這天逢集日,大街上熱鬧到日頭偏西才安靜下來。鍾梧桐在街上徘徊一陣兒,猶豫再三,進了姚記酒樓。客人都已經散了,張若虹正在櫃檯後面扒拉算盤算賬,鍾梧桐叫了一聲大小姐。張若虹手不離算盤,隨口問道:“梧桐,是不是世傑想吃點新鮮玩意兒?”鍾梧桐道:“大小姐,我想問問你,趙老闆什麼時間回來?”張若虹把賬本一合,把臉一拉,“梧桐,你什麼意思,趙老闆什麼時間回來,跟我有什麼關係?”鍾梧桐忙分辯道:“大小姐,你別誤會,我也是急得沒法子了,才來你這裡打聽趙老闆。二少爺他——”張若虹騰地站了起來,“世傑怎麼了?是不是傷口有問題?”鍾梧桐忙搖著頭說:“不是,不是,二少爺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大夫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他整天躺在床上,一頓就吃那麼一點飯,不說,不笑,對什麼都不關心,也不下地活動,連升和我急得沒辦法。連升說二少爺就聽趙老闆的話,還說趙老闆經常在你的飯店吃飯,我才來問問他這些天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大小姐,快想個辦法吧,二少爺都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張若虹坐了下來,“那趙老闆神出鬼沒的,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梧桐,世傑的外傷雖然好了,心裡頭的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