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罕有會和孫子說自己不是的祖母,何況給小輩房裡添人,原本就算不得什麼錯事。
所以陸懷海道:“無妨,權當讓她暫時落腳。”
陸老夫人點點頭,和孫子閒話幾句後,腦中那股熟悉的、如同被濃霧籠罩的感覺漸漸浮現。
喉頭緊滯,是發病的前兆,陸老夫人抓穩了紅木的扶手,定住了身形。
她閉上了已經不復年輕時清澈的雙眼,道:“這段時間,別讓那謝氏和家中見面。不要讓旁人知曉,也別告訴她。”
陸懷海不解,沒來得及問,陸老夫人已經壓低聲音,斥道:“出去!”
陸老夫人是一個要強的人。不願意在和她血脈相連的小輩面前發作。
走出來之後,陸懷海神情依舊緊繃,突然被謝苗兒問起,正好讓他想到了祖母最後的那句話。
為何不能讓她同家中見面?
還不能讓她知道?
謝苗兒渾然不知,她見陸懷海沒有回答,以為是自己多嘴了,忙道:“是我冒犯。”
陸懷海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他說:“沒什麼,家常話罷了。”
謝苗兒很是感慨:“小少爺,你和祖母的感情真好。”
她的羨慕溢於言表,陸懷海瞧見她的表情,以為她是觸景傷情,想到了自己故去的父親。
他並不會安慰人,於是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今日初二。”
哦,初二。
初二怎麼了?
謝苗兒眨著懵懂的眼睛看陸懷海。
他只好繼續往下編,“初二……”
初二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快要編不下去的時候,陸懷海正巧看到小徑的岔路口,二房的丫鬟小廝,喜氣洋洋地抱著才領的絹布。
“你該領月錢了。”他僵硬地說。
月錢!謝苗兒眼前一亮,她問:“小少爺,你們家的妾,該有多少月銀呀?”
大房和二房是養著姨娘的,但陸懷海哪知道她們有多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