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他,她的夢話沒有那麼簡單。
謝苗兒卻不知,她心想,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今天要問她的名字。
她覺得當著他說夢話怪不好意思的,小小地辯解了一番,試圖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
“昨天……昨天是我太累了,多思多夢,才說了夢話,我以前都很老實的,睡覺從來不亂動,也不會說夢話,今天你肯定不會被我吵醒了,我睡相很好的……”
她的話很碎,很催眠。陸懷海聽著,眼皮越來越重,漸漸合上了。
聽不見他的回應,謝苗兒撩起帳子的一角,鑽出個腦袋來看他。
見他已經閉上眼,陷入了眠夢,她害怕驚醒他,一點一點地把腦袋又縮回去了。
他練了一整天的武,肯定很累了。她想。
她漸漸放緩了呼吸,也睡著了。
——
翌日,晨。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醒來的。
男人的衣服形制簡單些,陸懷海很快便起了身,還不忘拿起鏡衣,在鏡前轉了兩圈,看看自己的衣著有沒有那裡不得體。
今日外面下了點小雨,有風。
細微的風吹不動人,但是卻悄悄吹起了床帳的一邊。
床上的謝苗兒正在穿上衣,為了方便,把緞子似的長髮撥到了右肩前頭,她低下頭,正在繫腰間的繫帶。
還未整理好的衣領鬆弛,白瑩瑩的左肩正好映在了鏡中。
像是掬撒人間的一捧月,瑩潤得幾乎不真實。
陸懷海起初還未反應過來鏡中那抹白是什麼,等他回過神來,翹起的床帳早已垂下,作亂的風也鑽走了。
讓他幾乎疑心是自己出了幻覺。
他深呼幾吸,重新蓋好鏡衣,幾乎是惡狠狠地把窗扇關合後,才轉身出去。
謝苗兒沒在意他的動靜,穿好衣裳起身後,叫來月窗替她梳頭。
月窗問她:“姨娘,你今日怎麼也起這麼早?”
“早麼?”謝苗兒摸著自己的鬢邊,說:“他不也起來了。”
院子裡,劍刃破空的聲音如約而至,謝苗兒豎著耳朵聽著,頗有些感慨。
後人皆道陸將軍天賦異稟,卻不知他的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