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她一直很樂衷於和兒子緩和關係,估計是見這些日子他天天往這裡跑,拿謝苗兒當釣魚的餌了。
陸懷海嘆氣。
東苑裡,燈火通明。在那逼仄狹小的小院裡呆久了,再往這兒走,陸懷海只覺得這裡空曠得嚇人。
東廂最大,屋子也多,自然有正經飯廳,不和謝苗兒那裡一樣,吃飯都得在院子裡擺。
飯廳裡,蘇氏坐在圓桌正對門的位置,謝苗兒坐在她左手邊,兩人言笑晏晏,似乎聊得很投緣的樣子。
陸懷海的腳步一頓。
他的妹妹陸寶珠也在,她坐在蘇氏的右手邊,一副乖巧溫和的模樣。
這讓陸懷海很是意外。
長平十七年,那時陸家還在延綏,戰事頻繁,大家都疲於奔命,陸寶珠那時才六歲,不慎被人拐走,萬幸是救了回來,可是她受了刺激磕到頭,從此狀如痴兒,這些年她長高了,但一直還是痴痴傻傻的,發起瘋來會大叫,會打人。
大房二房都有女兒待字閨中,她們本就是失去了父親的人,所以哪怕蘇氏心疼陸寶珠,也不得不關著她,不讓她出來,以免陸家有個瘋女的名聲傳揚,影響到其他陸家女兒的婚嫁。
見陸懷海來,蘇氏朝他招招手,道:“你可叫我們好等。輕竹,上菜吧。”
陸懷海沒有多說,平靜地喚了一聲:“母親。”
他的目光落在了謝苗兒身上。
她今天穿著鵝黃的短衫,髮髻上綁的絲絛也是嫩生生的黃。
感受到了他的眼神,謝苗兒微微揚起頭,淺淺一笑。
陸懷海放下心,挑了個和誰都不鄰的座坐下。
兩人的眼神機鋒叫坐在正中的蘇氏盡收眼底,她不露聲色地瞧了他們好幾眼,等菜上齊了,才道:“都動筷子吧,家裡的便飯,無需講究什麼。”
謝苗兒點頭,她夾了幾筷子眼前的菜,和小雞啄米一樣,慢吞吞地數著碗裡的米粒。
陸寶珠今天是平靜了很多,但她和小孩子沒兩樣,戳著顆珍珠丸子,扒拉了很久都沒有吃到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