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看著都覺得心疼。
那就是因為二弟和王妃處得不睦,夫妻倆見面的時候少。孩子是能感覺到父母間的不和的,慢慢地就變得沉悶。
可是錦書並不是這樣啊!她其實更接近阿杳,除了偶爾生生氣以外其他時候都在笑。真要認真算個不同,該是她比阿杳膽子小些,可這個年歲的小女孩,膽子小些也太正常,怕蟲子怕高什麼的都在情理之中。
謝昭心裡掂量著,縱使成太妃直接搬了七出之條來說事,他也仍暫未點頭答應。
他看向跌跪在地的五王妃:“王妃怎麼說?”
賀氏低著頭靜了好一會兒:“妾身……妾身不敢忤逆太妃的意思。”
謝昭蹙蹙眉頭復又看向太妃:“成母妃,此事朕得問問五弟。”
成太妃心中微凜,面色維持如常:“他是必不會答應的。雖每次都被她氣得不行,但他總覺得鬧出這樣的事來丟人得很。所以我才直接來求陛下,實不想看他再這樣硬撐下去。”
“……母妃!”賀氏驀地一喊,抬手張惶地抓住成太妃的袖子,“母妃等等、等等殿下的意思吧,畢竟……”
“你住口!”成太妃喝住她,狠下心道,“今兒非要求得陛下下旨不可。你也不用擔心錦書,你走了,我自會把她接近宮裡好好照顧,比你這當孃的強!”
成太妃顯然越說越堅決,可謝昭聽著,卻怎麼聽怎麼覺得這事不對勁。
思量之後,他叫了陳冀江近前,低語吩咐了一句:“速去找五弟,告訴他賀家獲罪,朕把賀氏賜死了,讓他來行宮收屍。”
陳冀江一領命就去了。知道四五□□這四位殿下今日到圍場打獵去了,倒也不難找,多叫了幾個人即刻就去。
殿裡,謝昭就跟成太妃和五王妃耗著。拖時間這事他也算是信手拈來了,拖得不著痕跡,一言一語地跟成太妃辯,又並不表露半分半毫不肯答應的意思。看起來只像是當長兄的關係弟弟,所以想把事由一條條問個明白再下旨一樣,成太妃被他問得都愈發和顏悅色,也願意答得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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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三個兄弟一起打獵的五王謝明心情不錯。今兒收穫甚多,打了幾隻毛質柔軟的鹿,琢磨著等到天涼的時候,可以給賀氏母女做斗篷的襯裡用。
這些日子他還真挺想女兒,打算讓人把皮子拾掇好了就直接用送這個的藉口去看錦書一趟。這小丫頭打從出生開始就沒怎麼離開過他,上次南巡正好趕上她生病,他就沒捨得帶她出門顛簸,兩個多月後一回府,她就撲到他懷裡哭慘了,拽著他不撒手地問“父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心疼得謝明一連數日什麼雜事都沒做,應酬一概推了,只陪著女兒四處玩。
這回要不是為了保賀氏,他是決計不會把錦書送去皇兄身邊的。但眼下賀家的境況太糟糕了,他實在怕自己若自私地只在乎女兒,賀氏會連命都留不住,只好讓錦書進宮,也就算為她母親盡個孝了。
“嗖”地一箭出去,似是射中了一隻兔子。謝明身邊幫著撿獵物的宦官還沒回來,御前的宮人就到了。
“五殿下。”跑在最前的那小宦官一揖,見到還有另外三位藩王在場,只說,“陛下有口諭,請五殿下借一步聽旨。”
其他三位都很識趣,自然不會去追問“哎皇兄有什麼旨啊?”,四人互相一拱手道了別,五王便策馬隨那小宦官去了。
見了陳冀江,他要下馬跪聽聖旨,陳冀江卻好像全不知這個規矩一樣直接上了前,語不傳六耳地告訴他:“陛下口諭,賀氏已賜死,請殿下速入行宮收拾。”
“你說什麼?!”謝明猛拽住陳冀江的衣領,驟然猙獰的神色嚇了陳冀江一跳。
轉瞬間,他已狠狠扔下陳冀江,策馬絕塵而去。
“……師父?”隨陳冀江同來的小宦官謹慎地上前詢問,見陳冀江容色若常,才不解道,“師父不是來傳旨?怎的沒見五殿下下馬接旨?”
“呵,這事啊……”陳冀江饒有興味地看看五殿下離開的方向,按說五殿下可真夠快的,已然連煙塵都看不到了。
他轉過頭拍拍徒弟的肩:“瞧著吧,這事兒怕是深了。”
皇帝說要“速傳”五殿下,他自然不會讓五王在禮數上多耽誤工夫。但眼下五王這麼趕去了……
陳冀江心裡轉著這個事,告訴徒弟:“回行宮之後找你大師兄,讓她親自去找阮娘子,告訴她備幾個點心送到清涼殿去。”
得有個人緩和緩和氣氛為好。又是家事,阮娘子去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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