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用得也正常,等到去沐浴的時候,他心裡忽地就不安穩了。
一會兒就要去找她了。
其實按理說,應該是傳她來紫宸殿更合適的。她現在住的地方到底還是備給宮人的,他去那裡,多少又要傳出“屈尊”的話來。
不過這是小事,議論什麼的,總會有的。相比之下他更怕再給她換個她並不太熟悉的地方會讓她太緊張。
那個呆梨子,估計就算有尚寢局的女官去教過了,也不知她能搞明白多少,還是他這邊主動注意點為好。
沐浴之後又在殿裡讀了小半刻書,謝昭才朝著後頭去了。
院子裡靜悄悄的,兩邊幾間屋子連燈都沒燃。謝昭心下低笑,猜她這是把人都遣走了,便也吩咐隨駕的眾人都在院外候著,只叫近前的幾個宮女宦官進了院。
正屋北邊,倒是燈火通明的。
榻上的幔帳只放下了外面那層薄的,透過那層輕紗,他依稀能看到裡面衾被鋪開,人好像是側躺著的,但看不見頭也看不見腳,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
他嗤笑著看著她在那兒當縮頭烏龜,伸開雙臂任由宮人上前幫他褪了外衣。
她還真從頭到尾都沒下榻來跟他打個招呼,連個頭都沒露。這要是擱到後宮,從上到下都數一遍也沒有敢這麼迎駕的。
“都出去吧。”更完了衣,他隨口吩咐了一句,銜著笑走向床榻。
房門闔上的聲音傳來時,雪梨才稍稍把被子揭開了點,露出兩隻眼睛望著他:“陛下……”
謝昭眉頭輕挑:“你在床中間睡著,讓不讓我上床了?”
哦……
雪梨就趕緊往裡挪挪,大方地讓了一半出來給他。
謝昭卻沒有立刻上床,他笑看了她一會兒,轉身走到桌邊,再折回來時,手裡多了兩盅酒:“喏。”
他遞給她一杯,看她坐起來猶猶豫豫地不知要不要伸手接,“撲哧”一聲就笑了:“你在怕什麼?該不是尚寢局的女官把你教歪了,以為裡頭加什麼東西了?”
才、才沒有呢……
她是覺得自己酒量不濟,這不是之前有過吐了他一身的經歷嗎!
被他這麼一笑她就趕緊把酒杯握住了,湊到面前嗅了嗅,還是問了一句:“後勁大嗎?”
“不大。是看你今天笄禮累著了,喝點這個能好好睡一覺。”他說罷仰首一飲而盡,雪梨喝了兩口也喝完了。他便又把她手裡的酒盅拿過去,往床頭的案邊一放……
然後,他上床了。
他以手支頤側躺著瞧她,她還傻坐著,看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伸了伸手,就勢要攬她。
雪梨倒是沒掙,身上有點僵地躺進他懷裡,目光一劃,就看到他中衣交領裡的胸膛了。
她雙頰驟紅的樣子被謝昭盡收眼底,剛要忍不住再往裡看一眼,驀地身子一轉,再定睛時,已全然被他箍在了身下。
雪梨一下子就慌得氣息不穩了!
她雙手同時推住他:“別……”
“什麼‘別’?你先亂看的!”謝昭冷眼瞪著她手往下探,摸到中裙繫結處輕一抽繩,還沒鬆手頸間猛沉。
謝昭:“……”
雪梨慌亂無措得沒辦法了!一覺得裙子鬆開更羞赧得不能自已,沒多想就伸了手,回神後才發現自己居然還主動抱他,立刻覺得:糟了……
四目相對,她傻看著他,他笑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抬手一拽床帳,把裡面厚重的這層也放下來。
光線盡被隔開,裡面暗暗的。雪梨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重,手緩而輕地摩挲著,讓她說不上是安心了還是更慌了。
最終,她還是很執著地問了一聲:“陛下……會不會很痛?”
謝昭吻在她頸間的嘴沒工夫挪開:“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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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房外頭,別的宮人是不敢近前的。就陳冀江、徐世水外加兩個御前的大宮女和尚寢女官在。
按理說,尚寢女官應該去理頭詳記這些事兒,不過陛下把人遣出來倒也不要緊,她記一句今天是阮氏侍寢也就得了。
主要是為了有孕的時候可查。
五個人也沒什麼事,就自己在這堂屋裡喝茶。陳冀江和徐世水今兒都是白天就當了一天的值了,徐世水還隨駕去阮氏的笄禮來著,眼下困得直打哈欠。
師徒倆各自靠在椅背上,都打算打個盹,裡面突然傳來一聲喊,五個人都驚醒了三分。
然後聽到裡面帶著哭腔的聲音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