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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開牙

皇帝面前決計不能發作,他連忙應道:“您問、您問。”

陳冀江慢悠悠道:“這些天陛下賞下去的各樣點心、菜餚,說御前上下都有的,你給尚食局剛調來的人沒有啊?”

汪萬植一愣,不知道哪兒讓陳冀江察覺他排擠那幾個宮女了。

轉念一想又心說陳冀江你可以啊,甭管怎麼知道的,幾個宮女的事你敢告到陛下跟前?你真當自己是塊料?

這廂一磕頭:“給了,自然給了。陛下聖恩浩蕩,下面的人都感激著呢。”

皇帝仍未有話,陳冀江稍一挑眉,還是那個口吻:“那陛下點名讓那幾個宮女做的菜,都是她們做的嗎?”

當然不是。三個小的讓他壓住了,七個大的也都找了由頭有日子沒進膳間了。被問到這兒,汪萬植有了點心虛,但仍反應得很快:“自是、自是!”

陳冀江掃了眼皇帝的神色,示意候在一旁的宦官上前。

那宦官捧著一托盤,裡面放著簪釵首飾銅錢碎銀,他在汪萬植面前一躬身,陳冀江又道:“這是哪來的?”

汪萬植這回慌徹底了!

這是從雪梨她們房裡搜過出來的東西。其實也沒多少,三個人總共才十幾支簪子、五六個項墜,大多還都是銀的銅的,也就一支金釵做得精巧,上面的花是玉片做的,一小簇,好像是梨花。

但眼下這些東西落到陳冀江手裡,這是、這是找人搜他的住處了?!

陳冀江稍上前了半步,皮笑肉不笑地凝視著他:“汪大人,您就認了吧,是不是欺負那幾個宮女來著?尤其是那三個十二三歲的?”

“沒、沒有……”汪萬植矢口否認,驟聞皇帝冷聲一笑。

謝昭擱下筆淡看向他,剋制不住心底如火的憤怒,字字都是切齒而出:“朕半個多月沒見雪梨,她人就瘦了一圈,你還敢說沒有?”

“雪梨”兩個字從皇帝口中一出來,汪萬植頓時嚇啞了:那幾個小丫頭竟能直接找陛下撐腰?陳冀江混得這麼氣勢了?是自己瞎了眼了!

皇帝目光凌然:“欺君的罪名給你,不冤吧?”

汪萬植渾身一陣森寒,身子一歪跪都跪不住了,連忙叩首:“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謝昭靜默著,由著他磕。二十幾個磕下去,地上都沾了血了,陳冀江在旁邊一喝:“你再髒了紫宸殿的地!”

汪萬植頭皮一麻,動也不敢動了,額頭觸在地面上,安靜得好像已入了定。

“朕也不白費你在御膳房辛苦這麼多年。”皇帝淡掃著他,微有一笑,“滿面紅光的,可見吃得不錯。”

汪萬植哪還敢應話。

皇帝徐徐地舒緩出一口氣來,眼底殺意一轉而過:“前幾天御令衛來稟了一聲,說雲鬢松令長成了,得找個活物開開牙,你去吧。”

皇帝這話聽得陳冀江都出了一後背冷汗!

雲鬢松令是御令衛養的一對獅子,取了個四字詞牌拆開,母的叫雲鬢,公的叫松令。

剛靜了一會兒的汪萬植立刻又磕頭如蒜搗了,周身都冒著虛汗,連聲音都劈了:“陛下、陛下饒命……雪梨、雪梨她是……”他一掃那還呈在他旁邊的托盤,信口編說,“她手腳不乾淨臣才治了治她,您看那簪子……”

汪萬植覺得她那簪子貴重,不是偷的就是給哪宮當眼線得的好處,這麼把她往下一拖,他的罪名就襯得小了。

陳冀江在旁邊直翻白眼:您這是真沒眼力見啊!

汪萬植擦了把冷汗,提了提氣:“陛下明鑑!那丫頭看著小本事可不小!不然您說、您說她怎麼搭著陳大人的線來的御膳房呢!”

陳冀江心裡直可憐他這思路。一嘴巴抽過去讓他閉了口,呵斥道:“別信口胡言!那是我調來的人嗎?我那是替陛下傳的話!”

汪萬植差點一口咬了舌頭,久吃參片養出來的血色都見不著了。這才知道這壓根就是皇帝的人,一頭撞死的心都有。

只不過,現在“死”也不是他說了算的了。

陳冀江當即讓人上前拖他出去。汪萬植吃得胖,被兩個宦官一同往外拖都還有點掙扎的力氣,喊得愈發撕心裂肺:“陛下您饒臣一回!陳、陳大人救命!陳大人!”

直到他被拖下長階看不見了,皇帝的目光才略微緩和了些。稍一凝神,注意到進側殿去送吃的的宮娥似乎剛走進去兩步就又退回來了,便著人把她叫了過來。

“她沒吃?”皇帝睃了眼明顯動都沒動的飯菜,那宮娥一福身,回說:“奴婢進去的時候,看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