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削皮,之後想想是烤不是炒,就沒切絲,切了薄片。調料按他說的只用那三種,但是她配了四樣不同的出來,第一樣鹽多、第二樣花椒多、第三樣辣椒多、第四樣是平均的。
片刻後端出來,一盤土豆片烤得色澤金黃,整整齊齊地碼在碟子裡,碼成了階梯形。總共排了四列,每列各用一樣調料。
剛端過去,陸勇就誇她:“不愧是御膳房的手藝!”
而後陸勇便大大方方地嚐了起來,依次嚐了一片之後,又逆過來依次嚐了一片。
在雪梨期待的目光下,衛忱拿胳膊碰碰他:“別光吃,行不行啊?”
“行,好吃!”陸勇道,“羅烏人要也能做出這樣,下回有羅烏的差事還派我去!”
“……”合著不像啊?!
雪梨小臉一垮,衛忱一看陸勇還打算再吃一片,掄起刀鞘就抽了過去:“別吃了!”
陸勇揉著額頭,跟雪梨說哪兒做得不像。
“羅烏人啊,不是切片,是切塊,你這個做得太細緻了。”
哦,切塊更容易。但雪梨想了想:“但那樣味道進不去啊?”
“嗯,就是進不去。”陸勇深沉道。
沒過太久,新的一盤端出來了。
四四方方的小塊呈在碟子裡,每塊都是三指長寬、一指厚,因為外面烤得焦黃,端出來就像一碟小金磚一樣。
陸勇夾起來咬了一口,火候均勻,外面的焦層咬破之後,裡頭的熟而不焦的土豆質感沙沙的。調料在外層包裹合宜,裡面又還蘊藏著土豆本來的淡淡清香。
“這個吧……”陸勇瞅瞅上司的神色,不捨地放下了筷子,“羅烏人切得沒這麼漂亮,他們就是一個整土豆,豎著切幾刀,如果太大就先攔腰且一刀再豎著切幾刀。”
雪梨聽完都傻了:那多醜啊?又有圓面又有平面、還又有尖又有角的。
羅烏人不講究“色香味俱全”嗎?
心下揶揄一番,她悶著頭又去洗土豆了。這回心情十分複雜,這種奇奇怪怪的形狀,烤起來都不知道怎麼烤,怎麼烤她都覺得沒熟!
尤其是那個圓面,為什麼不能補一刀把它削平了啊?這樣不太好上筷子吧?看著也不太有食慾吧?
不過這回,陸勇再嘗過之後,可算說“像”了,然後就是慨嘆在羅烏天天吃這個,除了這個就是炸魚。到後來實在忍不了,每三天一定要花大價錢去吃一頓羅烏貴族們喜歡的大齊館子。
他說那會兒的俸祿幾乎全花在這上面了。
雪梨悲憫地望著他,覺得御令衛的大人們好可憐啊……
然而最後,陸勇還是給她的這盤土豆挑了個錯。
“他們不削皮的。”
雪梨:“……?!”那做出來不是醜破天際了?!
衛忱在旁邊也僵了:那玩意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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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雪梨決定把這道菜分為三部分,上的時候拿一隻大盤子上。
一部分就是這個原汁原味的“可怕的不削皮的羅烏土豆”,另外兩部分,一邊是第一回的那個烤土豆片、一邊是第二回口感還不錯的烤土豆塊。
正好讓羅烏人知道,就算是他們自己本土的東西,大齊做的也比他們好吃!
這第一道菜就算定了。
第二道菜和第三道菜,雪梨也已拿了主意,早叫人給她備了該備的東西。站在灶臺前長舒口氣,開始再一次的忙碌。
經過方才土豆的折磨之後,眼下做這兩道菜的過程讓雪梨覺得太開心了,簡直賞心悅目!
切片一樣厚、調料慢慢調、吊湯慢慢熬,她發自肺腑地覺得這才叫做菜啊,吃這種菜才叫吃菜啊。
羅烏人那叫“填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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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含元殿宮宴開席。
早先已有一道道佳餚呈上去,從冷盤、熱菜,到點心、湯品,大多做得精緻,偶有幾道看著“野趣”的,比如素炒雙椒,也在色澤上格外講究,放在膳桌上是另一種點綴。
但使節團的人到底也都是見過世面的,在羅烏國內都是貴族,大齊的佳餚他們也吃過不少,並沒有因為眼前的琳琅滿目就顯出怎樣的震驚來。
皇帝與使節戚柯閒談著,戚柯五十多歲了,從先帝在時就是駐大齊的使節,言談中便時不常有“遙想先帝在時……”這樣的措辭。
陳冀江在旁邊聽著,怎麼聽都覺得這是故意的,明擺著是在當今聖上跟前賣資歷壓氣勢。
皇帝倒一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