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母后不答應,惠妃淑妃也輪著來勸,他也為這個頭疼五六日了。
——所以七弟你自生自滅去吧,大哥我自顧不暇,沒空管你啊!
謝昭心底自語著這個,從容不迫地把垂頭喪氣地七弟給打發走了。想了想又心裡有愧,讓陳冀江趕上去遞了句話:“病可以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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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樣情況好像都是一夜間湧過來的一樣。
年關將近、七殿下病癒、採選在即,後宮一片議論,連帶著六尚局都跟著熱鬧了。
但雪梨的這一方小院裡,半點都熱鬧不起來。
嶽汀賢因為蒸餃的事至少三個月不能往御膳桌上呈東西,紫宸殿自也輪不到她進了,眼下過得跟“賦閒”似的。偏巧還趕上宮女們可以晉晉位的時候,御膳房這邊幾乎都往上晉了一階:子嫻由恭使晉了常侍、她這“御膳女官”的名頭別人不敢改,就直接把份例用度都提到了正五品,典籍上也添了句“章和六年末,晉正五品”。
汀賢晉位的事就自然而然地因為那碟子蒸餃給壓住了——她還比雪梨子嫻廚藝都好,本是直接晉一品上去都有可能,現下煮熟的鴨子飛了,看誰都不順眼。
幾天下來,雪梨心裡不太好過。
她並不知道汀賢在外面的時候藉著和自己交好的幌子在陛下面前博注意的事,只知道自己說完了“較勁”的那點事之後陛下就找蒸餃的茬了——所以她就覺得這茬找得有點過啊,只是幾個月不能呈御膳也就罷了,還耽擱了晉位,汀賢其實也沒把她怎麼樣。
於是雖則皇帝很“體貼”地直接找了汀賢的茬、讓汀賢並不能把這事賴到她頭上,她還是越想越心虛……
眼瞧著年關近了,雪梨左思右想之後,挑了匹質地上佳的緞子出來。這緞子是皇帝南巡時給她帶回來的,桃紅底色上用金銀線繡出花枝,看著妖嬈華貴卻並不豔俗,做個斗篷攏在外面最合適了。
雪梨有那件白狐皮的斗篷了就暫沒動這料子,現下咬咬牙拿給豆沙,讓她照著汀賢的尺寸給做件斗篷出來。
“過年了,這顏色喜慶。裡面多塞點棉,邊緣鑲個白毛邊吧。”她邊想邊說,看了看布匹的幅寬長度,又道,“夠用的話你給自己也做一件,若不夠我那兒還有個淺粉的,質地一樣,回頭拿給你。”
豆沙一貫聽她的話,覺出她可能是想緩緩關係,抓緊趕製,不過兩天就做好了,剛好除夕。
斗篷送過去,嶽汀賢卻沒收,豆沙拿回來的時候有點為難,見雪梨也面色不好,躊躇道:“我再去試試……”
“算了。”雪梨不想讓她為難,伸手把斗篷拿過來扔在床上,驀地掃見豆沙手心裡兩道紫痕,眉心皺蹙,一捉豆沙的手,“這怎麼回事?”
這種紫痕在她們宮女眼裡太熟悉了,是竹板打的。板子落在手心上可疼了,雖然傷不到筋骨,但這疼痛能折磨人好多天,尤其是幹活的時候最可怕——汪萬植當初就拿這個欺負她們來著!
豆沙自也不好拿“磕的碰的”這種理由蒙她,往回縮了縮手,垂首說:“昨天下午我拿廳裡的點心吃,嶽姐姐瞧見了,說我沒規矩……”
雪梨怔了一瞬,遂即便怒了!
她一貫喜歡在廳裡放些點心,就是為了讓他們吃著方便的,從汀賢子嫻到福貴豆沙都很習慣這個,兩年來都是如此。
她覺得這院子裡就他們幾個,都是宮人也分不出什麼尊卑,過得舒服自在才最重要嘛!
汀賢突然拿這個刁難豆沙算怎麼回事?
冤有頭債有主,她若知道皇帝挑蒸餃的錯是因為她,拿豆沙出氣就不對;若壓根不知道……拿豆沙出氣就更不對!
這事橫看豎看都跟豆沙沒關係嘛!豆沙既不進御膳房也不去紫宸殿,汀賢拿她出氣不就是欺負她年紀小位份低麼?
雪梨開啟櫃子取了一盒子蜜餞往豆沙手裡一放,安慰她說“沒事啊不理她,以後該吃還吃”,自己推門就出去了,打算跟嶽汀賢說個明白。
這麼下去不是個法子,就照汀賢這樣逮誰看誰不順眼,矛盾只會越演越烈。還不如早點攤開了說清楚,能做朋友就做,不能做朋友就少打交道。
雪梨推門而入的時候,嶽汀賢正在房裡讀著書。房門猛被推開她面色一凜,睇一睇進來的雪梨,又緩出一笑:“有事麼?”
雪梨站在門邊蹙蹙眉:“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你別拿豆沙出氣。看我不順眼你衝著我來,對著豆沙去那叫柿子撿軟的捏!”
她性子一貫的軟,這話卻說得並不客氣。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