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的,底下有草原、旁邊是山巒起伏。看著有氣勢,但又沒有特別細小難剪的地方,最難的應該也就是鬃毛和尾巴這兩塊了。
馬身上有個四四方方的菱形,裡面寫了個“福”,雪梨問豆沙:“能把這個字改成‘壽’不能?”
豆沙瞧了瞧,撇撇嘴:“能倒是能。但這個是過年用的,寓意‘馬上有福’,圖個吉利。改成‘馬上有壽’是不是怪怪的?”
“陛下生辰嘛!”雪梨道,“咱不提‘馬上有’的那層意思就是了!”
這倒也成。
豆沙點頭應下,又把一摞剪紙都收好了,回去先畫圖樣。
汀賢和福貴也各自回去了,子嫻同樣正打算走,被雪梨一拽。
她回過頭看雪梨,雪梨卻一時沒說話,眨眨眼,等二人走遠了關上門,壓音問她:“汀賢不開心呀?”
從豆沙回房取東西開始汀賢的面色就不好看,等她折回來就更是從頭到尾冷著一張臉——豆沙自己顯然也覺察到這個了,一直有點躲,雪梨不得不問問。
子嫻一吐舌頭:“咱去行館之前,汀賢想讓豆沙幫她縫個新發帶,那會兒豆沙好像正幫你做個半臂呢,就沒應這事兒。”
雪梨咧嘴:“不高興到現在?”
“可不?”子嫻也無奈,又幫著往回著補,“不過大抵也不是在意那髮帶,是覺得豆沙不給她面子吧。你那會兒還沒封御膳女官呢,咱一樣的位份,豆沙回了這事兒是不太好……”
雪梨想了一想,直奔豆沙的房間去了。
豆沙剛在紅紙上描了個大輪廓,見她進來忙起了身,問她有什麼事。
“豆沙啊……”雪梨拉著她坐下,言簡意賅地把事情說了,末了道,“你若得空,就抽點時間把她那髮帶做了吧。也不用太急,別累著自己,讓她知道你在做就是了。”
為這點小事傷和氣多不值當?
豆沙卻好像有點不情願,垂首悶了一會兒才點頭答應下來,又拉著她的手求她:“那姐姐別告訴別人這事……我知道我錯了。”
認錯認得好主動——雪梨立時三刻就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了!
她也有認錯很主動、很快的時候,比如在皇帝面前,只要皇帝一皺眉頭她就立刻認錯半點猶豫都沒有。
原因很簡單啊,害怕嘛,惹不起嘛!
豆沙現下也是這樣,怕她怕得厲害。雪梨想想,自己絕沒欺負過她,只能是因為那二十板子讓她太后怕了。
便趕緊哄她說:“也說不上錯,你別怕。我肯定不怪你、也不會跟別人告狀去,咱這小院裡你最小,上回犯了御前的規矩那是沒辦法,平常這點小事、又都是咱自己的事我肯定不會怪你的!”
一席話說得豆沙千恩萬謝。雪梨回房之後越想越覺得,自打那二十板子之後,豆沙好像對自己越來越“忠心”了。
她剛來的時候還比較隨意來著,子嫻汀賢偶爾交待她做什麼她也都做,有一次還來跟雪梨打招呼說“子嫻姐姐要得急,梨姐姐你的活我先放放,行不?”——當時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現在突然這麼一對比,驀地意識到豆沙拒了汀賢的事是多大反差。
還有飲食起居上也不太一樣。豆沙住在她這正屋南側的那一間嘛,兩個人中間就隔了個堂屋。豆沙剛來的時候她勸她多睡她就乖乖多睡,可挨完那二十板子養好傷之後,只要她早上要起來當值,豆沙一準兒起得比她早,幫她打水幫她拿衣服幫她梳頭……幹活幹得特別主動,勸都勸不住。
……是因為陛下打了豆沙、她又照顧豆沙,所以弄得豆沙很感激主動往她這邊靠麼?
雪梨思索著這個,然後就忍不住覺得這會不會也是陛下原本的打算啊?
她目睹了衛大人心如死灰要辭官、陛下呵呵一笑說不管他能自己緩過來,然後衛大人真的自己緩過來之後,就覺得陛下在人心這方面看得很準了。這兩天都特別驚歎特別佩服,現在一想豆沙這事兒,自然而然地覺得沒準陛下也是掐指一算算準的呢!
呃……也可能是有點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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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豆沙就把圖樣畫好了。畫得很精,多餘的線條一點沒有。而且還很細心地把難度降低了些——鬃毛和馬尾的毛都沒有她剪好的那幅那麼細,字的筆畫也略粗那麼一點兒。
剩下的活就是剪和刻了,豆沙教了她基本的方法,比如哪裡用剪刀哪裡用刀、刀怎麼用勁不會把紙挑壞、見到怎麼剪能剪出漂亮的弧度什麼的……
感覺不難,主要是需要耐心,豆沙來回來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