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嚴世衝於次日早朝時便主動地向皇帝朱知表明自己的悔意,並切切地請求皇上將前些日子因對此事不滿而請辭的大臣們再請回來。
“他們皆是為大明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忠臣和能臣,他們的離去是大明國最大的損失,所以懇請皇上恢復他們的官職吧,如果他們中有哪個是不肯回來的,微臣願意親自去請罪。”嚴世衝伏地緩緩地說。
那一刻,似乎有某種真摯的感情透過他含淚的眼睛呈現出來了。在這個專屬男人的朝殿中,這樣的表情似乎是過於矯情了,可是依然能讓一部分人感動。
大臣們竊竊私語,猜測他這舉動背後的用意。
當然,沒有人敢完全地相信他,大家都知道他是個詭計多端的人。然而如果那批請辭的大臣能夠再次回來無疑是件好事,所以大家便因著這樣的一個原因而沒有出面取笑或者反對他。
整個朝殿上靜極了。
有人想笑,但為了不使自己真的笑出來所以使勁地抿住嘴巴。
朱知輕咳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漸漸地變和煦起來,他說:“嚴愛卿這番認知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深刻啊,朕都快要感動到落淚了。不過再將這群大臣請回來恐怕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啊,嚴愛卿,是檢驗你的誠心的時候了。”
於是朱知讓嚴世衝給每位因此事而請辭的大臣寫親筆信。
這般舉措是帶有不動聲色的欺凌意味的。
不過嚴世沖默默地點頭答應了。
朱知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令人費解的笑。
下朝後,燕錦暄有意朝三皇子朱睿走近。
他記起了蘇善蘊跟他說的話,所以他想接觸一下這個人。
待得走出大殿來到英華門時燕錦暄忽然說:“三皇子,您現在是要去哪裡?”
朱睿有些驚訝地望了他一眼,笑著說:“燕大人。本王準備去一下兵部。”
“那我們可以一起走到宮門口。”燕錦暄說。
“嗯。”朱睿又笑了笑。
這是朱睿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燕錦暄。
他早就聽聞過他的大名了,從心底裡清楚這是一個很值得自己認識的人,因此他主動挑起話題:“燕大人的《水經備志》真是本好書啊!有了它,以後大明國不知可以避免多少的水災了。”
一邊說一邊望向燕錦暄俊朗的側臉,在想著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精神力在讓這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男子卻擁有著比大多數同齡男人都要沉穩自若的表情。
“謝謝!”燕錦暄說,同時雙眼敏銳地看了朱睿一眼。
這是一雙彷彿能洞悉一切般的眼睛,朱睿在心裡暗暗地道。
難怪蘇善蘊曾經提議他跟他多接觸。這個男子的身上確實有些很特別的東西。他一時間也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只是那東西卻是悅人的,讓他下意識地覺得這個人值得交往。
“燕大人。你對嚴大學士今日的舉動有何看法?”朱睿忽然問道。
“要當心,他助他們回來很有可能是為了某天能更狠命地打擊回去。”燕錦暄略加斟酌之後答道。
“本王也是這麼想的,但很顯然,他這次是在做無用功。”
“確實。虎豹還在,誰想回來送死呢?”
為了這份共識。兩人微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
燕錦瑞自從父母拒絕了他和胥清清的親事後沉默了好幾天,漸漸地,想要離開這個家去和她生活的願望佔了上風。
他決定找個日子悄悄地離開。
最好是晚上,或者是下衙後。他連行李都準備好了。
可是他受不了陸夫人望向他時那無比不捨和擔憂的眼神,彷彿預知到他某日會離開一樣。因此他只好一次次地將離開的日期推後。
這日,當他下衙回家時又看到了陸夫人這樣的目光。它們彷彿無處不在似的追逐著他,他頓覺有種想要掙脫開去的衝動。他決定明天下衙時就走,為了不讓家裡人有所覺察,他準備今晚就把行禮帶到某個地方放著,以便明天不用再回到家裡。
他知道,一旦回到家裡看到母親這樣的目光時他準是難以狠心地離開的。
於是他決定先將行李寄放在某個旅館。
那麼他今晚就得出去一趟。
但是帶著行李出去肯定會讓母親懷疑的,於是他想到了個辦法。
他對母親說:“娘,今日的夕陽太美了,我想到郊外溜溜馬去。”
陸夫人立即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