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蘊,你很喜歡做點心嗎?”陸夫人問,她很欣賞蘇善蘊專注做事時的樣子,彷彿外界的紛紛擾擾都不存在了一樣。
“嗯,畫畫、看書和做點心這三件事我特別感興趣,其它事我好像興趣不大而且也做不好。”蘇善蘊謙虛地說。
“哪裡?你還很懂得體貼關心人,這可是很多人學都學不來的。”陸夫人笑著說,看著正手腳麻利地做著糯米糕的蘇善蘊,心裡就特別希望她能在這裡長住下來。
“善蘊,這次來就住久一點吧?大家都那麼熟了,你也不需要覺得不好意思。”
“二嬸的娃還太小,家裡還有很多事務需要張羅,所以我想再住兩天就回去。”蘇善蘊說,一邊將做好的糯米糕整齊地擺放在青花瓷圓碟上。
“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嗎?”陸夫人有些不捨。
“我過些日子還會再來看望你們的,反正我可能會到夏天才回去,我們有的是見面的機會。”蘇善蘊忙說。
“那你每個月來這裡住幾天吧?這樣你二嬸應該也不會有意見。”
蘇善蘊想了想之後點頭道:“好。”
陸夫人立即開心地笑了。
以往,丈夫和孩子去上衙之後她都是寂寞地忙碌著,除了和林老夫人還能說說話之外就是埋頭刺繡或者抄佛經了。
張晗琳和她的性格不合,所以她們很少話說。
可張晗琳是她兒子喜歡的人,所以她雖然不喜歡她但也沒有刻意地為難過她,不過如果張氏做得太過分時她自然也不會客氣。
她也知老二以後娶的是郡主,就更加不用奢望郡主會給自己好臉色了,所以她一直希望老三能娶一個人溫柔賢淑點的。誰曾想他喜歡的竟是一個寡婦,因此即便那女子性情再好恐怕也得不到燕贇培首肯的。
那麼,既然眼看著想要從兒子的婚姻中獲得一個得體又賢惠的媳婦已經是件很難實現的事,她就想把蘇善蘊當女兒看待,以便日後有個說話的伴。況且她從心底裡喜歡蘇善蘊。
那天晚上,除了燕錦瑞回來得比較早之外另外三人都是在天全黑之後才回來的。
蘇善蘊發現遲迴的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不禁隱隱有些擔心——難道是朝廷發生什麼事了嗎?
但她又不敢直接問。
待得晚飯過後他們四人便照例去了鶴明軒。
燕家的女人和蘇善蘊便聚在了大廳裡說話。
“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林老夫人嘆著氣說。
“唉。現在嚴黨這麼囂張。估計他們也不好過。”陸夫人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嚴黨再囂張不是還有皇上嗎?”蘇善蘊想了想後小聲地問道。
“可惜的是皇上一直感念他當年的栽培之恩,所以但凡到了要治他的時候便心軟了。”陸夫人說。
“可不是?我阿爹就時常私下裡感嘆說大明國若長期以往必定會栽在嚴世衝的手上。”張晗琳小心翼翼地搭話。
陸夫人望了她一眼,似乎對她這話很感滿意。
蘇善蘊暗暗遺憾上一世的自己對朝廷的事太不上心了。所以並沒有留下多少深刻的記憶,不過燕家五年後會被滿門抄斬的事卻是記得。
眼下她忽然記起這事,就不禁有些心亂。
難不成燕家前世的結局跟嚴世衝有關?以燕家父子這些年的身份地位和處事作風來看還真有這種可能,蘇善蘊的心又不禁凜了凜。
前世時她曾無意中聽二叔和一位大臣在聊天中提到過嚴世衝。他們說嚴世衝早年有過很落魄辛酸的經歷,所以才會有後來這般狂妄無情的一面。他們還說他這個人比較複雜難懂。因為他也有很重情重義的一面,比如對待皇帝朱知——如果不是他當年不惜一切地替朱知排除勁敵,恐怕朱知早已化為刀下鬼魂,哪裡還會有今天?
那麼。這個人在位極人臣之後還這般狠命地排除異己、籠絡勢力又是為了什麼呢?蘇善蘊不由得在心裡想。
據說皇上雖然很寵信他,但也時不時故意與他作對,可見皇帝對他的勢力之擴張還是有所顧忌的。那麼。就算他想盡辦法來對付燕家的人也還不至於能治燕家滿門抄斬之罪吧?除非連皇上也支援他這麼做。可要皇上也支援的話就得是一件關係到皇上或者國家利益的事了,燕家人會做這樣的事嗎?
蘇善蘊覺得燕家人不會這麼做。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燕家的人被陷害了。
如果是陷害的話那理由就多了,不過要到滿門抄斬這地步的話理由就肯定得有幾分根據才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