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舅舅是真沒聽到還是假裝沒聽到。”寧長青小聲地說,神清略顯忐忑。
作為晚輩,這樣半開玩笑地置喙長輩的私事似乎是不太應該。
“表哥莫要擔心,就算阿爹聽到他也不會怪你的,他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何況你的本意也是為他好。”蘇善蘊笑著寬慰他。
“那就好!”寧長青誇張地拍了拍心口,然後一臉認真地對蘇善蘊說:“表妹什麼時候到天津來走走?屆時你還可以順路到京城去看看你二叔。”
“等阿爹的親事有著落了就去。”蘇善蘊笑著說。不知為何,看到他們這麼熱切地邀請自己,她也忽然很想跟著他們去天津了。
“那萬一你阿爹的親事沒那麼快有著落呢?”寧長青半開玩笑地問。
“我本來也計劃著明年開春就去探望你們的,那時候二叔正好要返京,我可以和他同路。”
“好吧,不過那時候我也進京就職去了。”寧長青略感遺憾。
“不是還有我嗎?有我在肯定不會讓表妹生悶的,屆時我們還可以去表姑媽那裡走動走動。”寧長柔笑著說。
寧長青像想起什麼似的一拍大腿說:“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呢,善蘊,我阿爹的表姐也就是我的表姑媽如今在我們家隔壁的巷子置了一所大宅子,屆時你可以和長柔去陪陪她,她就生了三個兒子,沒有女兒,我想她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蘇善蘊聽了卻不以為然,心想自己和他們的表姑媽既不是姻親關係也不是血親關係,她老人家即使真的對自己好那也不過是看在姑丈、姑媽、表哥、表姐的面上,人家喜不喜歡自己又哪裡是自己所能奢求的呢?於是便抿嘴笑了笑。
寧長青又接著說:“你是還不知道我表姑媽一家人有多厲害,你要是認識了他們你就知道什麼叫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單是她那三個兒子就足夠讓人咋舌了……”寧長青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蘇善蘊只大概記得他說他那三個表哥皆是進士出身,他的表姑丈又是從二品的內閣大學士,深得當今聖上的器重。他們老家在天津,全家人卻隨他的表姑丈住在京城,現今在他家隔壁巷子的大宅子是新近才買的。
那樣的高門大戶,蘇善蘊聽著都覺得很有距離感。
好在蘇善蘊的父親和二叔也是進士出身,雖然官不及他那表姑丈的高,但好歹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因此她並不覺得自己就需要有低人一等之感,所以當聽寧長青這麼賣力地吹噓那家人時蘇善蘊只是抿嘴微笑,心裡卻不曾起什麼波瀾。
不過表哥願意跟她說這些事足見表哥是真的將她當小大人來看了,因此她的心裡又頗感安慰。
三人聊著聊著夜幕便降臨了,但依然有聊不完的話題,直到綠荷進來請他們去用晚膳時他們才停下了話匣子,樂呵呵地用膳去了。
那天晚上,寧長柔又拉著蘇善蘊說:“今晚你來陪我睡吧,我認床,怕睡不好。”
蘇善蘊滿口答應。
於是宋嬤嬤便將蘇善蘊的枕頭和被衾也搬來寧長柔的客房。
蘇善蘊和寧長柔躺著聊了些私幾話,不一會兒便感睏意來襲,很快便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蘇善蘊、寧長青、寧長柔、宋嬤嬤、駱管事和九竹六人便啟程去觀音山。
從蘇府去觀音山約莫一個時辰的路程,所以要坐馬車去。
駱管事和九竹各駕駛一輛。
本來宋嬤嬤是不能和主人同坐車上的,但蘇善蘊執意要求她同坐,所以她靦著面子和蘇善蘊、寧長柔坐在了一起。而寧長青那邊則一人獨坐,寬敞舒服得很。
觀音山因山頂上建了一座大型的觀音佛像而得名,因此六人來到山腳下便能看得見那觀音像。
那觀音像法相莊嚴,眉目傳神,當人定定地看著他時總感覺他也在看著自己似的。蘇善蘊不由得雙掌合十,在心裡虔誠地念了句阿彌陀佛。
由於從山腳到山上全都得走石階,所以六人將馬車停在了山腳下,一級級石階走著上去。
在觀音廟裡面燒了香、還了願,六人站在那山頂上極目眺望了一陣便開始下山。
“餓了,肚子咕咕叫,我們是回府上吃午飯還是在山腳下找家館子吃?”寧長青問大家的意見。
“就在山腳下吃吧。”蘇善蘊說,表哥表姐是客人,她不想他們出來一趟還要捱餓。
“行,那就這麼辦吧。”寧長青笑著走在了前面。
這觀音山下的飯館還真不少,而且不僅有飯館,還有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