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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放下 這上京男人多得是,何……

衛恕正欲開口,外面傳來侍女向祁明樂請安的聲音。

衛恕聞聲回頭,就見祁明樂從長廊那頭而來。

此時天光正盛,祁明樂墨髮飛揚,眼覆輕紗,紅衣烈烈而來。長廊上熙攘盛開的凌霄花,在她出現的那一刻,瞬間黯然失色了。

這樣的祁明樂,對衛恕來說是陌生的。但對祁明照來說,這才是他那個璀璨恣意的妹妹。前段時間,祁明樂又是學琴彈曲,又是學人調香烹茶的模樣,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看見祁明樂眼覆輕紗,衛恕頓時神色驟變:“明樂,你的眼睛……”

“在暗色裡待久了,暫時還不能適應強光,無礙的。”

聽祁明樂這麼說,衛恕這才安心些許,旋即他又向祁明樂道歉:“明樂,抱歉,那天我沒能保護好你。”

隔著覆眼的輕紗,祁明樂看見了衛恕臉上的愧疚自責。

但她腦海裡隨之浮現的,卻是那天大殿坍塌前,衛恕護住那位女香客,頭也不回沖出去的場景。

祁明樂垂下眼睫,偏頭問祁明照:“我能跟衛恕單獨說幾句話麼?”

這便是不想讓他聽的意思了!祁明照冷著臉走了。

侍女小廝們也下去了,庭院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祁明樂才開口問:“那就是你傾慕的人麼?”

衛恕霍然抬眸,驚詫望著祁明樂:她怎麼會知道?

一見衛恕這個表情,祁明樂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半是苦澀,半是釋然道:“人下意識的反應是藏不住的。”

祁昌弘與衛父同朝為官,祁明照又與衛恕是好友,他們亦是相識。這三種關係疊加在一起,遇見危險時,衛恕率先顧的也該是她才對。

可那日,衛恕卻一心撲在那位女香客身上,從頭到尾都未曾分給過她一個眼神。

祁明樂心儀衛恕,關於衛恕的種種,她都瞭如指掌。其中也包括,衛恕曾有個白月光,但天意弄人,他的白月光已嫁為人婦這件事。

“明樂,這件事,你能替我保密麼?”衛恕望著祁明樂,低聲請求。他的心上人已經成親了,他怕這件事傳出去,於她名節有損。

衛恕出身官宦之家,溫文爾雅對誰都很溫柔。可直到今日,祁明樂才發現,他對心上人的溫柔是不一樣的。從前她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明樂?”

“嗯,好。”祁明樂答應了。

“明樂,謝謝你。”衛恕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又將目光落在祁明樂身上,“你的身體好些了麼?我前幾日來見你時,祁兄總說你在臥床休養。”

“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就好。幸虧你沒事,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有何顏面來見祁將軍與祁兄了。”說到這裡時,衛恕又覺得奇怪,“不過明樂,你的身手那樣好,為何那日沒能逃出來?”

這也是衛恕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祁明樂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思緒:“我當時在拜佛,起身時慢了一步。”

衛恕頓時又心生歉意。若當時,他能分心去看祁明樂一眼,或許祁明樂就不會被困在廢墟下了,“明樂對不起,我……”

祁明樂打斷衛恕的話,望著密密匝匝怒放的凌霄花,釋然一笑:“都過去了,我已經放下了。”

今天的祁明樂,跟往日裡不一樣了。但要讓衛恕具體說,怎麼個不一樣法,衛恕卻又說不出來。

一直以來,都是祁明樂追著他。

他對這個大膽熱烈的姑娘所知甚少,只知道她性子活潑,明媚愛笑,每次看見自己時,眼裡皆是坦蕩而炙熱的傾慕。

上京愛慕衛恕的姑娘不少,但祁明樂卻是唯一一個,將這份傾慕坦坦蕩蕩,剖給他看的人。

不知怎麼的,衛恕突然想對她好一點。

“過幾日我要去青州,你想要什麼,我幫你帶。”算是給她的賠禮。

這是衛恕第一次,主動提出問祁明樂要什麼,但祁明樂卻拒絕了:“不用了,我什麼都不缺。”

衛恕也沒再強求,既然祁明樂不肯說,那到時候他為她挑便是了,權當給她一個驚喜。

祁明樂想求證的事,已經得到了答案,之後她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先回她的院子了。卻不想,她剛回去沒一會兒,祁明照便來了。

“想清楚了?”一身黑色勁裝的祁明照進來,第一句話問的便是這個。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對於祁明樂,祁明照不說了解十分,但最起碼能瞭解六分。今日祁明樂過來時,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