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事情辦妥以後,李歆澤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打算先回去現在住的娛樂公司安排的宿舍那邊,和莫楠約好了明天再過來取這邊的房子鑰匙。
翌日一早,李歆澤剛剛應付完來自經紀人沈弘毅的電話,手機還沒來得及放下,又一個電話便直接打了進來。
上面的號碼顯示是座機,並沒有被存入她手機的號碼薄裡。
李歆澤本來只是隨手按下了接聽鍵,溫聲說道:“你好,請問您哪位?”
電話那頭的反應卻是粗俗不堪,還帶著些濃重的口音,李歆澤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
“喂——喂——李欣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亂,好像是兩三個人湊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嘰裡咕嚕的說著。
若非他們直接喊出了李欣這個名字,李歆澤幾乎想要直接掛掉電話。
因為實在是聽不清那邊的話語,李歆澤只得耐著性子,放緩了語速,重新問了一遍道:“請問您哪位?您要找誰?”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嘈雜,隱約間似乎還有一句帶著些方言味道的罵人的話。
李歆澤對於這種方言只能分辨個大概,但是,那人罵人的語氣卻是十分明顯,李歆澤聽在耳朵裡,幾乎有些怔住。
突然,電話那頭的嘈雜聲小了些,似乎是有人趴在了電話筒上,拿手捂著話筒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道:“喂,姐,我是李巖!”
李歆澤微微愣了一下,轉身坐在沙發上,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原主李欣上完高中就跑出來打工,而她收著的那對檔案裡,影印的那兩頁戶口本上的單頁顯示的家庭住址,也的確是一個李歆澤此前連聽都沒聽過的小縣城。
在李欣身體健康沒病沒災的情況下,八歲多才去上小學,等到高中畢業的時候,卻是直接就孤身來到大城市打工賺錢。
而且,看李欣初中高中的學校名字完全一樣,這也讓李歆澤免不了的去懷疑,她會上高中,很可能都是因為就在一個學校裡,所以直接連讀下來的……
電話裡的這個李巖,究竟是親弟弟,還是堂表兄弟?
李歆澤的腦海裡飛快的閃過許多念頭,雖然還帶著許多疑惑,不過,在電話中,李歆澤的表現確實十分泰然自若,直接就順著剛剛李巖的話,開口道:“李巖,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李巖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就嚷嚷開來的大聲說道:“姐,你那邊有沒有錢?我這裡要交學費,還有學校要收補習資料的錢——”
李巖的話還沒說完,剛剛那兩個口音很重的聲音似乎又湊近了,並且直接順著電話傳了過來。
一箇中年婦女用土氣、卻格外尖銳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嚷嚷著:“她肯定有錢!你姐在大城市裡打工,工資肯定比咱們這多多了!我聽說你五嬸說過,大城市裡的工資都……”
依然不甚清晰的話語,李歆澤屏氣凝神側耳傾聽,再加上說話的那個那人絮絮叨叨的,一件事反反覆覆的重複了好幾遍,李歆澤也只能是勉強聽了個大概,核心內容其實就一句話:她有錢,他們要錢。
因為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歆澤才一直忍著沒有掛電話,只是在心裡默默的罵了一句,什麼東西……
又是一片混亂之後,一個男人接過了電話,先是對著話筒餵了好半天,才有些悶聲悶氣的說道:“李欣啊!你弟他前兩天在學校裡跟人打架,人家腦袋上流血了,說去醫院縫針了,現在人家要錢……”
李歆澤努力的辨別著這個口音十分鐘的男人的話語,期間還夾雜著剛剛那個尖銳刻薄的中年女人時不時的埋怨一兩句:“我家李巖胳膊上也都磕破皮了呢,就他們家矯情,一群不是東西的玩意,故意想要訛錢!”
“……要我說就該一分錢都不給他們!”那個女人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幾調,聲線過於尖利,以至於失掉了方言的口音,反倒讓李歆澤聽得清楚了些。
那個男人好像也來了火氣,直接就衝著那個女人大聲嚷道:“人家學校的老師都說了,這事兒是咱家李巖的不對,孩子都被記過了,醫院都給開證明了,你想不給人家賠錢就行?”
那個男人之前一直悶頭巴腦的,發起火來之後,剛剛那個聲音尖銳的女人也老實下來了。
李歆澤握著手機,不出聲的露出了一個冷笑,剛剛還交學費和材料費呢,這會兒就變成打群架給人家賠錢了!
等他們終於吵完了,李歆澤也算是從零零碎碎的資訊裡拼湊出了一個大概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