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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和小熊做朋友嗎？”

男人過分冷淡的嗓音落到許朝煙的耳朵裡形成古怪的問題，一瞬間他甚至忽略了疼痛，在近乎宕機的腦子裡思索了兩秒。

黑暗怪物...要跟他做朋友？

許朝煙的指尖虛虛地搭在小熊的耳朵尖上，熱度令門外的司起不適應地動了動。

他也是受臥室的童話繪本影響，頭腦一熱想出來的辦法，並未料想到任務目標沒有生出強烈的排斥。

【可愛有用論】

暗處的系統冷不丁做出總結，被司起盡數忽略。他總覺得自己很是耳熱，可能是由於構成小熊的霧氣來自他身上不同部分的原因，縮小後對外界的敏銳程度也加倍上升，導致許朝煙指尖的熱意似乎穿過小熊的耳朵尖落到了他身上。

任務目標的熱意太過明顯了。

司起彆扭地動了動，許朝煙面前的小熊點點頭。雖說任務目標看不見，但細節還是要做到位。

小熊圍繞許朝煙的指尖轉個圈，將其整個抱在懷中。霧氣虛虛的，沒什麼實感，但是涼意卻裹住了他的手指。

許朝煙並不理解，強忍胃部的疼痛坐起身。他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柔軟的額髮貼在面板上。

“霧....小熊為什麼要跟我做朋友？”

許朝煙攤開手心，迷你的小熊若有所思跳上他的手掌，縮在門後的司起則回答問題。

“我要保護你。”

護食？

許朝煙垂下眸，面容虛弱，語氣近乎懇求。

“霧先生，您不必為了我浪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我是...心甘情願的，請您吃掉我吧。”

說完，他閉上眼，原本生出些血色的小臉無比蒼白，睫毛顫抖不停，明明害怕極了，卻還是選擇了放棄掙扎。

這是為什麼，小熊不解地坐到許朝煙的手心。良久，向來直白的司起拒絕猜測，“為什麼？”

昨天還想要活著，今天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放棄希望，原因到底是為什麼，他無法理解許朝煙的善變和拒絕，他以為一切會順理成章。

許朝煙垂下手，嘴唇動了動，不知道是否要將自己的內心剖析給一個黑暗怪物聽，可他似乎也沒有人能講了。許朝煙吸了吸鼻子，用手指戳動小熊的肚子。

門外的司起不自在地調整姿勢，卻沒出聲拒絕任務目標的觸碰。

能說出來的問題便能夠解決，沒有他解決不掉的問題，司起靜靜等待。時間過去了很久，久到許朝煙幾乎忽略了身上的疼痛，他說，“我想明白了，沒有意義了。”

“霧先生，我生活的家和星球早就毀滅了，我唯一的朋友，或者說鄰居拋棄了我，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你不想進化嗎？”

原著的結尾，除了站在頂端的方向林外，還有很多完成進化的普通人，只要撐過三輪遊戲就夠了，司起有信心幫助任務目標達到那一步。

可誰知，許朝煙果斷地搖了搖頭。

“我太膽小了，霧先生。”

永夜降臨，他連門都不敢出，又怎麼敢去拼出性命搏進化的可能，與此以後離開得更難堪，不如成為一個算得上溫柔的怪物的口糧。

許朝煙如此安慰自己，他的理念和司起截然相反。男人少有地頭疼，在門外來回踱步。

他大抵知道任務目標的所求是什麼了，無非是朋友、住所和可以安全生存的星球。這些東西，活到最後都可以擁有，唯一的問題是任務目標看起來沒有動力。

他只想被他吞噬。

等等，被他？

司起似乎抓到了什麼關鍵點，他擠進門內，來到任務目標身前。許朝煙察覺到他的到來，小心地收起雙腿。

這一次，司起沒再溫柔誘哄，他直接了當地發出命令。

“起來。”

許朝煙一個激靈，撐住地板站起身。要來了嗎，他有些緊張地捏緊手心。

“去開啟門。”

許朝煙不敢反抗，三兩步走到門旁。關不緊的防盜門向外旋開，發出“嘎吱”的長長聲響，在空蕩蕩的樓梯間形成迴音。

“霧先生，還要做什麼。”

司起站在客廳中央，小熊跟在他的腳邊，男人冷聲道。

“出去，關上門，離開。”

許朝煙下意識“嗯嗯”兩聲，隨即反應過來什麼，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