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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長贏(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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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因趕到魏府的時候門前已經圍了不少人。

一隊侍衛把群情激奮的百姓擋在巷子外頭,可仍有些爛菜葉子被人扔到魏家的門前,一片狼藉。

如因奮力擠過擁擠的人群,瞧著圍住魏府的侍衛身上穿的是宮裡頭的衣裳,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一聲不好。宮裡的人把魏家圍住,可見流言蜚語並非空穴來風。

如因低著頭,拼盡全力終於擠到人群的最前面,幾個侍衛闊步挪過來,明晃晃的纓槍冰冰涼涼橫在她眼前:“站住!不許再往前!”

如因焦急,看見三步遠的地方有個年輕的侍衛正負手站著,腦後的藍翎子在陽光底下分外顯眼,看起來像是個小頭目。於是她拼命開口喊他:“大人,大人!我是魏家的親戚,想進去看看太太和福晉,勞煩大人通融。”

那侍衛聽見叫嚷聲轉頭看過來,如因恍然覺得這位郎君的面容好似在哪裡見過,有三分眼熟。

侍衛闊步過來,沒有尋常侍衛黝黑粗獷的模樣,約摸同如因差不多大。他沒什麼好氣兒:“萬歲爺有旨,圈禁魏家,魏家任何人不得出府。你可聽清楚了?朝後退,別再往前了!”

如因抓住他話裡的關竅:“萬歲爺只說魏家人不能出府,可沒說不準人入府祭奠二爺。我是魏家的親戚,只想進去給二爺磕個頭再看看老太太,求您通融。”

侍衛有些懷疑的上下打量一圈兒如因,見她穿著不俗,頭上首飾不多,可僅有的幾顆珠翠晶瑩,不是凡品,倒還真像是魏家的親戚。於是他低聲問她:“你是他傢什麼親戚?叫什麼名兒?”

他年紀不大,也就十八九歲上,面皮薄嫩。如因見慣了人,知道這人應該好說話,於是哀求的更加懇切:“煩您進去走一趟,就跟老太太或者福晉說春家來人了,她們就知道了。”

春家。

侍衛眉毛一挑,視線盯在如因臉上。

他的眼神有些古怪,看的如因心裡發毛:“您……怎麼了?”

“你姓春?”

如因巴巴兒點頭:“噯,我姓春,老姓兒洪鄂春。”

“打蘇州來的?”侍衛又問。

這下可真把如因驚著了,略微一驚,她說了聲是,小聲問侍衛:“大人知道我?”

侍衛沒答話,眼神又在如因臉上轉一圈,抬抬手示意攔路的侍衛抬起纓槍:“去吧,快著些。”

如因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她也顧不上,只蹲個福便快步奔進魏府大門。

入了府滿眼素白,僕人丫鬟跪了一地,哭都沒勁哭,斜斜歪歪的跪在前院兒門內,就連如因進門也只抬抬眼皮,沒人過來迎她。

正堂八扇大門大開著,裡頭遙遙放著一塊簇新的牌位,一股一股的青煙從牌位跟前兒的泥盆裡頭飄出來,細小的灰燼落在地上,在月臺上積成薄薄的一層黑灰。

如因快步上去,靈前跪了兩大一小三個人。

東邊兒是頭髮花白的老太太,閉眼跪坐在地上,面色青白,後頭一個僕婦攙著她。右邊兒是個中年女人,想來是魏家兄弟的額涅,正滿臉溼痕,懷裡還倚靠著個戴孝的小兒,不過三歲。

聽見腳步聲,老太太睜了眼,堂上的人都回頭朝如因看過去。

如因在正堂外頭立住腳,先給老太太叩了頭,又給福晉叩頭:“洪鄂春·如因來祭拜二爺,請老太太和福晉節哀。”

聽見她的名字,福晉臉上有明顯的驚異,連帶著堂上伺候的僕婦丫鬟也都三三兩兩對視,掩蓋不住臉上的驚訝。

倒是老太太安安穩穩,臉上沒什麼波瀾,只是眼神中有灰暗一片的哀慟。

“好孩子,有心了,送送錚哥兒吧,他要是知道你來了,一定高興。”

如因的淚已經落下來了。她提裙邁過門檻進去,在牌位前頭跪下。烏木的牌位上描金的‘魏雲錚’三個字刺痛了如因的眼睛。

即便兩人一南一北遙隔多年,可一個鮮活的人變成牌位上的名字,還是讓如因心內痠痛,簌簌落下淚來。又有一個人離她遠去了,即便這人與她沒什麼實質上的關係,可如因仍覺得心痛。

叩了頭,她擦了擦淚,早已經有兩個婢女上來扶如因起來。老太太和福晉也起了身,抬抬手示意她往東次間去。

進了東次間,老太太讓人給如因看座。待坐定,老太太上下打量如因,最後嘆一聲:“是錚哥兒沒有福氣。”

這句話一說出口,福晉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