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給直接嚇暈。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稜裡頭有皇帝金石清朗的聲音:“進來。”
季全兒弓著身朝沈叢霽讓了讓,伸手示意她進去。
沈叢霽腿像灌了鉛。
她少時懷春,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走進養心殿的樣子。也許身後會擁簇著一群奴才,也許她能在體順堂的明窗底下看書繡花。可無論怎麼幻想,也從未想過第一次進養心殿竟會是今日這種情形。
季全兒壓低聲音:“姑娘,快進去吧,別叫主子爺好等。”
沈叢霽現在腸子在肚子裡悔成一結一結,怎麼能昏了頭把手伸向太上皇后的衣裳?
銀牙咬碎也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等雷霆雨露。
沈叢霽認命的上了月臺,邁進養心殿。皇帝在勤政親賢牌匾下的大案後坐著,手握一柄羊脂玉筆管,擰著眉在奏摺上硃批。
常旺退了下去,整個勤政親賢裡頭靜的可怕。
沈叢霽跪在地上,怯生生抬眼看皇帝,嘴一癟眼眶裡的淚已經簌簌落了下來。
皇帝並不看她,只低頭寫字,過了好一會兒才撂了筆。
皇帝見她還未說話就已經哭的梨花帶雨,眉頭擰的更緊,素日裡悅耳的聲音盡是涼薄:“朕還未說話,你倒先哭起來了。看來你心裡明白朕為何這時候召你。”
沈叢霽嘴唇哆嗦著:“奴才不知。”
皇帝眼中盡是陰鷙,一雙眸子冷的像在冰裡淬過:“沈叢霽,欺君之罪要滿門抄斬。”
沈叢霽面若死灰,眼睛失了精氣神兒,呆呆木木的瞅著皇帝,還有一包淚在眼眶裡頭打轉,不敢掉下來。
“我,奴才……”她的聲兒抖得厲害,盡是倉皇和淒涼,“奴才昏了頭,只是想教訓教訓春如因,沒想那麼多……”
皇帝冷冷:“教訓春如因?你教訓她什麼?”
沈叢霽淚眼汪汪,似乎突然有了勇氣:“她媚主,她心思不純,她不是個好人!”
皇帝一雙眼睛生的漂亮,此刻冷著刺過來,不用說話就已經讓沈叢霽三魂失了六魄。
皇帝真怒到了極點面兒上反而輕快,薄唇微啟聲音竟有些笑:“媚主?”
沈叢霽摸不透皇帝的脾氣,只當他信了自己的話,略放了心,反而更添了為自己臉上抹金的盤算:“主子爺是男人,自然不如女人更懂女人。也許春如因在您面前小心恭順,可奴才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根本就是心懷不軌,存了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思!奴才看不過眼,這才想要教訓教訓她,好叫她知難而退,死了這份心。”
飛上枝頭變鳳凰。
原先皇帝也用這樣的話呲噠過如因,可如今這句話從沈叢霽口裡說出來,落在皇帝耳朵裡竟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