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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素商(二十一)

主子呢?”

這聲聽起來耳熟,如因迷迷瞪瞪的睜眼,空洞的盯著倚廬的穹頂不知身在何處。猛然間回神,她趕緊翻身從榻上起來,七手八腳理好身上的素服。

“王爺吉祥,”蘭隅聽起來也有氣無力的,“我們主子昨兒夜裡料理了一夜,先是哄睡了長風,接著遣人往各家去報喪,再親手燒了半夜的倒頭紙【34】,天明之前又看著陰陽先生入殮,這才剛歇下。”

她有些不大高興,低頭搓著腳咕噥:“奴才名蘭隅,怎麼就成‘大蘋果’了。”

如因掀簾子出來,喝住蘭隅:“王爺面前不得無禮。”

如因給恪親王磕頭:“王爺吉祥,不知道您會過來,奴才怠慢,有失遠迎。”

恪親王喚身旁的太監:“福豆,快把春掌櫃攙起來。”他倒是一反尋常吊兒郎當的模樣,眉宇間凝著一層憂色,“這事兒鬧得,你說說,魏家人都是錚錚鐵骨,孃兒幾個齊齊懸了梁,本王乍一聽都嚇了一跳。”

如因垂著眼,臉上有肉眼可見的疲態:“將門女眷,福晉們都是有氣節的人。”

“只是難為了你,”恪親王咂咂嘴,有些不落忍的看著她,“魏家親戚一個都沒來,只剩了你自己在這裡外操持。姑娘家家的,也難為你料理的周全。萬歲爺有萬歲爺的難處,你彆氣惱。原本魏家是已經被查封的,能讓魏家三位福晉從魏府發喪已經是格外開恩,時間緊些也是怕人說閒話,怕節外生枝。”

如因說一句不敢:“萬歲爺的話是聖旨,叫今日發喪便今日發喪。雖說時間緊了些,但好歹奴才在蘇州也曾料理過額涅和阿瑪的兩場喪儀,倒還算有條不紊,不會讓三位福晉受委屈。”

這話說的,叫人聽了心裡不好受。

如因岔過話題,問恪親王:“還未天明,王爺怎麼會屈尊降貴到這裡來?魏家如今是罪臣,這種地方,王爺不該來的。”

恪親王剛要張嘴,後頭一聲清越的男人聲音穿過清晨的薄藹,直直落入如因的耳朵裡:“是朕要來。”

如因一下子手足僵直,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皇帝帶著常旺和卓少烆從恪親王身後踱步過來。

快一個月未曾見面,皇帝只覺得如因比在圓明園領賞那天看起來更加憔悴。本就瘦,眼下又泛著兩團烏青,整個人罩在寬大的白色素服裡頭,看著乾癟又頹然。

如因眼眶發熱,她從未想過皇帝會出現在這裡。倉皇之間,她才記起應該磕頭,慌忙扽住寬綽的裙裾要跪。

皇帝已經伸手過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臂,不叫她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