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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穎知道顧年驍滿嘴跑火車，嘴裡根本沒可能吐出來象牙，她沒空兒聽他瞎掰扯，她直白地問：“你現在對你那個白月光，還有感情嗎？”

“白月光？”顧年驍像是被氣笑了，他側頭，好看的眸子輕揚，他立刻轉了話題：“我像是那種喜歡死纏爛打的人嗎？”

蘇穎默默補了句：“像。”

顧年驍：“……”

保姆車內安靜了須臾，才聽到顧年驍懶懶散散地回覆了句：“忘了，早忘了，誰還能想著她啊。”

蘇穎也不知信不信，不鹹不淡地回答：“那就好，你現在剛火，給我離戀情遠一點。”

顧年驍看向窗外，喃喃了句：“沒想過談。”

顧年驍聲音小，蘇穎其實沒聽清他在說什麼，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顧年驍吊兒郎當回覆，“我說，停下車。我去買包煙。”

“你煙癮又犯了？”蘇穎反問。

顧年驍回答得坦蕩：“嗯。”

“你不是失戀以後染上的煙吧。”蘇穎警惕的問。

“不是，”顧年驍想了一會兒說，“上學的時候，我成績不好了一陣，然後就迷上了抽菸。後來，大學的時候煙戒了一個月，後來就又染上，戒不掉了。”

“你不是一本畢業的嗎？”蘇穎問。

“嗯，走的藝術。”顧年驍說到這兒，才反應過來兩個人話題跑偏了，“說了這麼多，你到底讓不讓我去買菸？”

聽到兩個人的談話，前面的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排的蘇穎，像是在詢問要不要停車。

顧年驍又不是做什麼過分的事兒，蘇穎也不好阻撓，她擺了擺手：“靠邊停車。”

司機得到准許，在路邊尋了個便利店停下。

顧年驍起身剛要走出去，蘇穎看到便利店門口走進走出的人，不放心地說：“算了，還是我幫你去買吧。”

“不用，”顧年驍拒絕道，“我正好下去走走。”

“這麼多人啊，你就不怕被人認出來，給人家當活廣告啊。”蘇穎驚訝著問。

“我方圓五十里的粉絲都在頒獎典禮現場坐著呢，哪能這麼容易被認出來？”

蘇穎細想，覺得顧年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說：“行，那你帶好口罩，低調一些。”

“嗯。”

—

回家的路上，孟摘星一直心不在焉。

就算偶爾方思雨問她一句，她也是隨口答一下，彷彿失了魂魄。

方思雨終於注意到了孟摘星的不對勁，問：“喂，摘星，你怎麼了？”

孟摘星搖搖頭：“沒事。”

“你不會見過……”方思雨試探性的問。

“見過什麼？”孟摘星反問。

“顧年驍”這三個字卡在方思雨嗓子裡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最終，內心糾結許久的方思雨還是沒有勇氣在孟摘星面前提這個名字，她搖了搖頭：“沒什麼。”

孟摘星心情沉沉，即使注意到方思雨的欲言又止，她也沒了好奇的心情。

腦子裡回想的都是她與顧年驍分手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冬至，夜色入深早，純淨的雪花打著旋兒悠悠地落下來，北風呼號，“嗚嗚”的寒風聲穿過寒夜拍打著世間的一切，破舊的路燈泛著幽幽暗暗的光亮。

少年站在幽暗的路燈底下，一身傲骨被打碎，烏黑的頭髮上泛著皙白的雪花。

他死死的捏住她的手腕，雙目通紅泛著血絲。

“孟摘星，你耍我玩呢。”

她閉唇不吭聲。

後面發生的事情，孟摘星也記不得說他些什麼了。

她只記得，顧年驍最後自嘲的仰頭笑了下，雪花掃過他線條流暢的下顎，然後化成一顆水珠。

他的驕傲，盡數褪盡，取而代之的是狼狽與掙扎。

她目光死死的盯著她，不由得看的心裡生疼。

他仰著臉，藉著風雪的冰冷讓自己冷靜下來。

靜謐須臾，顧年驍低頭看著她，又言：“孟摘星，你會後悔的。”

孟摘星收回心思。

後悔？

她這種生而殘缺的人怎麼配後悔？

一時間，從回憶掙扎出來的孟摘星不知道應該作何表情，她仰著頭，試圖將回憶從自己腦子裡抹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