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山起身坐下,情深款款地看著她。
他與她,隔著時光與權勢,隔著身份與地位,隔著造化弄人與情非得已,還隔著她的野心與他的淡泊。但這些隔閡,終究還是敗給他們的情深繾綣。
“淑慎,”徐遠山開口有些哽咽,“你若不回京中,過幾日我定要去東都探你。”
太后眼中自帶的一絲凌厲在他一句“淑慎”後化為無形,正欲開口,卻被他彷彿要將心肺都咳出來的咳喘打斷了。
只見他用巾帕捂住了口鼻,一刻不停地咳,半炷香後,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面色如土,太后慌了手腳,急忙起身走到他跟前,替他撫胸按背,好一頓揉搓,他才緩了過來。
徐遠山將巾帕死死攥在左手,從書案上拿起一藥瓶倒出五粒於邊几上,右手拿起藥丸吞嚥了下去。
喝了茶盞裡的一口清水後,徐遠山面上又是一貫的波瀾不驚的神情:“淑慎,嚇到你了吧!我無事,前幾日偶感風寒,染了咳疾。”
攥著巾帕的拳頭有些發白,他胡亂將巾帕壓在了書卷下。不用看都知曉巾帕上定是鮮血淋漓的。他哪裡是染了咳疾。
太后眼中閃過一絲質疑,但今日她有更要緊的事:“遠山,我想叫你救一人。”
“淑慎,你知道的,六年前,你還朝聖人,我便吃齋唸佛,不再插手宮廷之事。”
太后能夠掌權,還朝後能全身而退,徐遠山功不可沒。這功不可沒之後,是他徐遠山狠厲的手段和一條條人命。自她在東都頤養天年,他便在神佛面前立誓,不再參與皇家的恩怨。
太后點點頭道:“遠山,九洲去了,九洲去了,九洲去了。”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