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件披風相配的是一件翠綠色對襟長衫,和一條桃紅褶裙,無一不是好料子。
行鳶和她想到一處:“粉色,翠綠,桃紅,這些顏色這個日子怎麼穿?”
這一套哪裡是秋裝,分明是三月三出門踏青的衣裳。
京城這地方,什麼時節穿什麼顏色的衣裳也大有講究,這樣的衣裳,是斷斷不能穿去赴宴的。
行鳶看向櫃子裡的其他新衣,嘆了口氣:“過幾天就是重陽了,這個時候,哪裡去找合適的衣裳。”
秦樨掃了一眼,隨意指一身:“就穿這個去吧。”
她選中的是一身草綠立領短衫,搭淺杏黃的長褙子和卷草暗紋素白褶裙。
行鳶將那身衣裳取出來,在秦樨身上比劃:“娘子,您穿這一身可真好看。”
她真心實意誇了這一句,接著看向裙子的眼神又流露出幾分嫌棄:“可這裙子未免太素了一些,連個花樣也沒有,料子也不過尋常。”
秦樨仔細感受手中的布料,和那身踏青裝相比肯定是差的,倒也不至於差到穿不出去的程度,尋常官宦人家的家常衣服,用得最多的就是這種料子,雖不華貴,但勝在舒適。
“左右是重陽宴,素點也不打緊。”
何況她的櫃子裡,也沒有幾件不素的衣裳。
敲定赴宴的衣裳,還要準備相配的首飾和妝容,行鳶將妝奩的抽屜都取下來,一件件比劃著。
點著點著,行鳶又點出了一臉氣憤:“原本想著今天領了月例,就給小姐添一盒新出的胭脂,沒想到賬房那邊說,從這個月開始月例減半,以後更得緊著用了。”
聽到月銀減半,拿了一本書翻看的秦樨終於抬起頭:“是隻有我們院子減半,還是別的院子也減?”
語氣比之前要冷上一些,行鳶愣了愣,答:“說是都減。”
秦樨的書看不下去了。
說是都減,可整個秦家,只有她們院子是靠月例過日子的,月例減半對其他院子並無多少影響,可對她來說,就意味著很多安排不得不推後。
心下愈發煩悶,她放下書,站起身往外走。
行鳶疑惑:“娘子,您要出去?”
秦樨走到另一邊的書房,取出宣紙,深吸一口氣。
“作畫。”
她剛準備研墨,門外就傳來三聲輕敲。
門口站的是秦樨院子裡唯二的女使之一,盈翠。
因她年紀還小,平日只管院子裡的灑掃,兼迎客之用,不過秦樨這院子偏僻,輕易不會有客過來。
“娘子,”盈翠的聲音怯怯的,“郎君院裡的桃香來求娘子幫忙。”
盈翠口中的郎君是秦樨同父異母的弟弟,秦霄,今年十歲,是現在秦家後院實際的掌權人,偏房盧夫人的兒子。
秦樨放下筆:“讓她進來。”
盈翠應了一聲,如釋重負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