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卻不多。
府裡一共四個主子,秦濟不需要單獨支使的女使,秦霄還小,盧氏怕給他養出脂粉氣,貼身伺候的一律是小廝,正經需要女使的,就只有盧氏和秦樨。
她們兩個人能用幾個女使?自然能省的就都省了。
就連秦樨身邊的人都打被打發走了一半。
住在前頭院子裡的時候,她身邊也是有五六個女使的,哪裡像現在這樣,捉襟見肘的。
不過作為府裡的娘子,她不可能一直只有這兩個人伺候,等到出閣的時候,總要再添幾個陪嫁的丫頭。
羅老三看上的就是這個。
以他在府裡的地位,自然可以等修繕結束再給自己的女兒安排一個合適的差事,可府裡的普通女使哪裡能和娘子的陪嫁相比?
他是想讓秦樨到時候將自己的女兒挑過去。
一個兒子已經在秦霄那裡了,另一個女兒又送來自己這裡。
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不過是一個半大丫頭罷了,秦樨倒也不是做不得這個人情。
等她準備好一切,坐著馬車抵達傅大人府上的時候,還沒過晌午。
楊夫人見秦樨突然上門,也有些意外。
“樨娘,你怎麼突然來了,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秦樨搖頭:“適才文安伯府的人給我送了三封請帖過來,我是來給姑母送請帖的。”
“請帖,”楊夫人更加驚奇,“什麼帖子?”
“長公主府的帖子。”
“樨娘,”楊夫人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如實和姑母說,那天在隨園,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然何夫人無緣無故的,為何會將長公主的帖子送過來?
秦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姑母,送給我這個東西,就是要讓我別把那天的事說出去。”
這樣貴重的賠禮,就是在警告她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
楊夫人從她認真的神色中窺見了這件事的重要性。
“那好,姑母便不再多問,你是個聰明的,只是要記住一點,不要讓自己涉險,如果實在遇到了過不去的事,記得告訴姑母。”
秦樨認真點頭:“姑母放心。”
叮囑完,楊夫人再次將話題引到了長公主的請帖上。
“是望月宴的帖子?”
秦樨將帖子遞過去。
楊夫人看一眼,皺眉道:“時間的確有些緊了,長公主的宴會,一切都得更加講究。”
她自言自語一句,抬頭問秦樨:“你的衣裳準備好了沒有。”
自然是沒有的。
這種帖子向來都是要提前一兩個月送出去的,好讓夫人娘子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這個時候收到的帖子,不可能提前預備好。
不等她回答,楊夫人便猜到了答案。
“罷了,一身是做,兩身也是做,姑母現在就讓繡房的人來量尺寸,趕著給你們一人做一身出來。”
秦樨剛想開口拒絕,就被恰好進門的傅嘉音打斷了。
“給我們做衣服?那去我的院子裡量尺寸嘛。”
“去嘛去嘛。”怕秦樨不答應,傅嘉音靠過來,不住地晃動她的肩膀。
秦樨自小就不擅長應付傅嘉音的撒嬌,推拒不成,只好答應下來。
其實她心裡明白,姑母對她一直都很好,是真心實意地想幫她。
更何況這幾日她的表現實在太過打眼,前幾日剛為了衣服的事和盧氏針鋒相對,現在再讓繡房給自己做衣服,風險不小。
保不準盧氏就要再使些絆子。
對她而言,接受姑母的好意是最安穩的選擇。
可她卻總是不自覺地開始計較,計較自己是否能夠付出同等的回報。
她告訴自己,長公主的帖子實難得到,她可以收下這身衣服。
秦樨偶爾會極為厭棄自己這樣的想法。
量完尺寸,秦樨便坐著馬車回府。
經過正院時,她忽然拐了一個彎,進入父親的外書房。
秦濟的書院在垂花門和正院之間,是一個獨立的院落,院子裡守著幾個伺候筆墨的小廝。
“隨雲,”她叫住其中一個。
隨雲迎上來:“大娘子。”
“父親回來後,還請你轉告一聲,就說我有事情找他。”
隨雲應下。
申正未至,秦濟就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