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道:“拖下去吧,明日午時處斬!”
“鳳輕舞,我不會放過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尹玉胭大聲罵道。
“拖下去,拖下去!”宗政鏡之不耐煩道。尹玉胭直到被拖了下去,尤自罵罵咧咧,而她的表哥則低垂著頭,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腳也在發抖,雖然事先早料到失敗被擒會有必死的後果,但人都是惜命的,一旦真正面臨死亡,誰能不怕呢?
直到被拖入天牢中,尹玉胭仍然在罵罵咧咧,她表哥卻已經頹然地軟倒在了牆角。尹玉胭罵著罵著聞到一股子尿騷味,不禁斜眼去瞧,這一眼正好瞟見自家表哥襠下竟然已經溼了一片,原來竟是他嚇得尿了褲子。
尹玉胭秀眉蹙得老深,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表哥,然後冷冷地道:“哭什麼哭,人生自古誰無死,有什麼好怕的!只恨,只恨那個賤人居然還能活得好好的!”
尹玉胭說得咬牙切齒,而她表哥卻充耳不聞,只顧著流著淚,眼前也似乎看到了自己被砍頭的樣子。
啪,啪,啪!
三聲清脆的擊掌聲響起,尹玉胭回頭去看,便見一個渾身罩在黑色披風裡的女子站在了她身後。
牢門的鎖並沒有開啟,這個女子是怎麼進來的?而且還來得這麼無聲無息?
“你,你是誰?”尹玉胭驚得張大了嘴,看著面前這個眉目精緻的女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幫你報仇就行了!”那女子將自己攏在黑披風裡,明眸一抬,涼涼地望著尹玉胭。
“你能幫我報仇?”尹玉胭聲音一提,眸光也不由地一亮。
“當然!”那女子臉露陰笑。
尹玉胭剛剛還晶亮的眸子瞬間黯了黯,她皺了皺眉道:“現在的鳳輕舞可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揉捏的醜八怪,她現在會妖術,你確定你用動得了她?”
妖術!?
呵呵!想不到這些凡夫俗子竟然把術法當成了妖術。
那女子正是從鳳輕歌身體中脫離的曲蝶衣,她去而復返,就是要報仇→蝶依冷冷勾唇,笑得陰陰的:“我既然說得出,就做得到。況且,報仇不一定要正面打鬥……”
“只是,以命換命,你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反正都要死了,還不如拉著她一起死!”尹玉胭先是一怔,隨即便冷笑道。
“附耳過來!”曲蝶衣朝尹玉胭笑道。
尹玉胭依言貼向她。
曲蝶衣在尹玉胭耳邊低語幾句,聽得尹玉胭頻頻點頭。而尹玉胭的表哥早就被曲蝶衣進來時就給點昏了,所以根本沒有聽到她們的密謀。
翌日,烈日當空,將整個午門都籠罩在一片熾熱之中♀是入秋以來,難得的熱天氣。但菜市口還是圍滿了人,有的手裡甚至還拿著饅頭,只為等下那犯人頭斬下時,好去沾血饅頭來給重病的人治病。
尹玉胭與她表哥一身囚服,被侍衛推上了刑臺。她表哥的腳一直在打顫,而尹玉胭卻一臉漠然。
“跪下!”臺上席案前,負責監斬的官員冷喝道。
尹玉胭將頭昂得老高,一臉不屑的樣子,膝蓋也似灌了鉛般挺在那裡。一旁的劊子手眉都不皺,直接一腳踢在她膝彎上,尹玉胭只覺膝彎一痛,踉蹌跪倒在地。而她的表哥根本不用喊,早就癱軟在地了。
那監斬官望了望日頭,然後手伸向面前裝令牌的圓筒,拿起那塊催命牌,正要往地上擲,卻見尹玉胭突然道:“慢著,我有話說!”
那監斬官便將令牌收了收,冷冷地盯著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我要見鳳輕舞,我知道曲蝶衣的下落!”
那監斬官本來不想搭理她的,誰知道她竟然說她知道第一通輯犯曲蝶衣的下落,這是個很重大的事情,他作不了主。他趕緊派人飛馬去請示鳳輕舞。
鳳輕舞很快便來了。
今日的鳳輕舞一襲淡紫色紗衣,外罩銀色小坎肩,頭上戴著金步搖,步搖上鑲嵌了一顆拇指大小的貓眼石,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今日的她,份外美麗,一時竟閃了刑臺上眾官與臺下眾百姓的眼,更灼花了刑臺上跪著的尹玉胭的眼。
尹玉胭的眸子眯了一下又睜開,一抹恨意迸射而出,直直地射在鳳輕舞的身上。
鳳輕舞緩緩地踱上臺去,輕輕揮了揮手讓跪下請安的眾人起身,便微笑著看向尹玉胭:“聽說你找我?”
“你不是很想知道曲蝶衣的下落麼?”尹玉胭冷冷地望著鳳輕舞。